那药在保温盅里放着，两碗。
战九婴端了一碗出来，黑漆浓稠的样子，一看就苦到不行。
她砸砸舌，认真地望着宇文怀。
“最好一气喝下去，一勺勺喂会很苦。”
宇文怀眼帘微垂，发着烧没什么力气，听了她的话，眸色更是不悦了一分。
“本王喂你喝药时，是让你一口气喝掉的？”
战九婴撇了撇嘴。
这不是怕你苦么，还不领情？
好吧，既然他自己不怕苦，那就省得她操心了。
战九婴拿起一旁的汤匙，搅了搅，苦涩的药味顿时弥漫到了空气里。
她漠然地舀了一勺子药来，递到他嘴边。
宇文怀长睫掀了一下。
目光落在那勺子上。
他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她还不明白？
他昨晚是用勺子喂她的吗？
宇文怀冷嗤一声。
“魔教教主多年前重伤，至今未愈，圣女在其身旁侍疾多年，就练就了这手伺候人的好本事？”
战九婴举着那勺子汤药，听他讥冷的话语，眨了眨眼思忖。
他这是，嫌弃她喂得不好？
这么想着，回他的话却是话锋一转。
“教主无恙，劳烦王爷挂念了。”
大魏和西域敌对多年，一直到近年来，才维持了表面的和平。
若是教主病危的消息传到大魏，怕又是一场恶战。
宇文怀唇角微勾，无恙？
如若无恙，能这么轻易让他将她这个圣女抓到手？
战九婴只当不知他的打量，药勺往他嘴边又递了递。
“乖，嗯？”
突如其来的细声软语，宇文怀下意识的，耳尖一红。
还说没给那魔教教主侍疾，这般哄人吃药的本事，哪里练出来的？
【叮！好感度-5，目前进度-】
战九婴：……
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哄他他还不高兴了？
他冷了脸，撇过头去，摆明就是不想喝。
战九婴举着药碗的手有些累了，痞黠的眸子勾了勾。
她悠悠缓缓地开了口。
“王爷可知，在魔教，那些毒虫毒兽不肯乖乖试药时，我总有很多办法对付它们……王爷很乖的对不？”
宇文怀微垂的眸中一动。
威胁他？
好啊，他倒是要看看，她要用什么法子对付他。
宇文怀侧着头，阖着目，一副你尽管试试的模样。
战九婴：……这人，怎么这么犟？
她总不能真拿那些对付毒虫毒兽的方法对付他啊。
战九婴低叹一声，碗抬起，一大口苦药汁灌入口中。
然后。
一把捏住他下巴，将他脑袋扳了过来。
低头，渡了进去。
速度极快。
以致于宇文怀刚瞠了眸，想推开她，那药汁已经顺着口腔，延着喉咙，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然后，她就退了出去。
宇文怀满嘴满胃里都是一抹浓重的苦涩药味。
还没等他缓过来，第二口又喂了过来。
一碗药，分了两大口，就这么粗鲁地喂完了。
宇文怀那双染墨的秀目，掩不住恼怒地瞪向她。
故意的是不是？
她是不是忘了，昨儿个他亲口给她喂药时，他是怎么缱绻缠绵，一碗药分了十来次喂的？
念头这么一动，宇文怀猛然扼止了脑子里所有的想法。
见鬼的缱绻缠绵！
见鬼的十来次！
耳尖霎那间红透了，他撇过头，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见这个惹他胡思乱想的女人。
然而那女人，不消停似的，在他耳边咂巴着嘴巴。
宇文怀不耐地掀开眼帘。
瞪向她。
做什么发出这般羞耻的声音？
这一瞪，便与她四目相对。
她眉头微蹙着，很是不舒服的样子。
胭红的小嘴一张，舌尖舔过，问，“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