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赵小姐是为几品?”陆九笑着上前几步,问道。
赵小姐没想到陆九会问这种问题,面色一红,说道:“小女是为白身。”
“那刚才赵小姐的意思是我家夫人无才无貌,只能靠勤俭持家获得夫君关注是吗?”陆九立刻接上。
赵小姐轻哼一声,似乎十分不以为然。
“掌嘴。”秦苒苒神情冷漠地开口。
“是!”陆九欢快地伸出手来,一个巴掌便呼了上去。
赵小姐只觉得自己的面颊完全麻木了,这个女子如此娇小,手劲为何如此之大?
她听着周围低低的哄笑声,心中委屈极了,目光扫到陆承安的衣角,顿时拿起帕子捂住自己的侧脸,嘤嘤哭泣:“将军……”
陆承安眉头紧皱,再次后退几步:“赵小姐,我夫人是御赐三品夫人,不是你一介白身可以羞辱的,今日只给你一个巴掌算是便宜你了,若是让我出手,必定不是一个巴掌便能了结的了。”
赵小姐听到这话,惊讶地停住了脚步:“将军,您见过我的面容了,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吗?”
陆承安嗤笑一声:“心动?你是在做梦吗?”
“我可是齐州第一美人,你不可能见到我的容貌还会不动心,我这么美……”
“你美什么美?你有我美吗?”清脆的童音打断了赵小姐的话,陈悦竹从秦苒苒身后走出来,满脸嫌弃。
“你看你的脖颈,上面都有皱纹了,看一眼就知道你肯定最少已有二十四五岁了,还有你的手,你只顾着保养你的脸,手上都有些粗糙了,像我们夫人这样的上京贵人,怎么会连这点小常识都不知道?就这样你还敢称自己是齐州第一美人?你不会让你的父亲将城中百姓买通了吧,全身上下也就一双眼睛能看,鼻子那么高,是男人的鼻子吗?嘴还那么大,不知道樱桃小嘴才是最优雅最淑女的吗?”
所有人都愣了,面前这个年纪虽小相貌却甩出去赵家小姐好几条街的小女孩儿,嘴可真厉害!
看着周围人群投过来得敬佩目光和投在赵小姐身上探寻的目光,陈悦竹偷偷地看向陆十和红袖,朝着两人挑了挑眉。
秦苒苒忍俊不禁,见赵小姐面上青红交加,似乎只恨自己没多生几只手,好将自己的脖颈盖住。
她将陈悦竹拉到自己身后,对着陆九使了个眼色。
陆九单手按在腰间,陆十也已经提了剑,站在秦苒苒身侧最易攻击的位置。
“你,你这个小狐媚子,还有你也是个狐媚子!”赵小姐果然恼羞成怒,扑上去就要挠秦苒苒和陈悦竹的脸。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生得比我漂亮,比我有气质!
陆九急忙闪身挡在秦苒苒面前,赵小姐见放在前面的陆九抿嘴时露出的那一对酒窝,只觉得刺目极了,她也不闪躲,扑上去便要与陆九撕打。
陆九捉住她的胳膊反手一扭,便将赵小姐按在了地上。
陆十剑已出鞘,抵在赵小姐的脖颈上,开口道:“这位小姐,就凭你刚才的举动,我完全可以当场处决你。”
“爹爹,救我,救我。”赵小姐感受着脖颈旁边冰冷的触感,怕得全身都在颤抖,雪白的衣裙在地上不停摩擦变得灰扑扑的,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
陆承安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头发雪白的男人,犹豫地开口道:“我记得昨天夜里你父亲站在品茗斋之时,并没有如此苍老。”
赵小姐没有理会陆承安话里的意思,只是目光殷切地看着他:“将军,您若是对我无意,又怎会去在意我的父亲?”
“赵小姐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上京城之中的贵女个个比你貌美,比你聪明,比你会说话,比你长袖善舞,就你这点小伎俩,我们将军和夫人还不瞧在眼里。”陆十很厌烦这个女人在这里哭哭啼啼毫不悔改的样子,直接说道。
陆承安抬手示意陆十安静,对着赵老爷说道:“这位赵老爷跟你的女儿也是一样的心思吗??”
赵老爷木然地抬头,看着陆承安,眼底闪过一丝决然:“草民劝阻不了女儿,愿代替小女接受大人的处置,只求大人饶小女一命。”
秦苒苒看着跪拜在地的头发雪白的老人,再看看站在旁边目光黏在陆承安身上丝毫不关心自己父亲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状的怒火。
辛辛苦苦养育你那么久,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最好的,就是为了让你因为一个男人而忘记所有吗!
“赵小姐的绣球既然被我家阿狸扑到了,想要跟着我们那也不是不可能。”秦苒苒上前一步,开口道。
赵小姐眼中一亮,看向秦苒苒。
“阿狸接了绣球,那你便嫁与阿狸好了,从此照顾它的衣食住行,你可有意见?”秦苒苒轻轻抚摸着怀中油光水滑的猫儿,慢悠悠地开口。
“我,我自然没有意见。”赵小姐愣了一下,才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秦苒苒笑着俯身,伸出尖如春笋,白似莲藕的手指,挑起赵小姐的下巴,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我与将军可是将阿狸当了儿子养的,赵小姐既然决定嫁与阿狸,日后,我与将军便是你的公婆,你可有意见?”
赵小姐瞪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秦苒苒会说这种话,她屈辱地看向陆承安,却见对方正含笑看向身边的女子,完全没有将她所受的屈辱放在心上。
她咬咬牙,只要有机会接近将军,这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我没有意见。”
“我的天哪,还以为赵家小姐是个心气高傲的,不是说不嫁娶妻之人,不愿屈居人下吗,这怎么遇上个有钱有势的就倒贴起来了……”
“这赵家在齐州也算大户人家了,就不怕丢人吗?”
“估计是赵家小姐一厢情愿吧,你看赵老爷,真可怜啊……”
周围人群的对话声传入赵小姐的耳朵,她只听到大家都在耻笑于她,她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今日之辱,他日定当加倍奉还,却完全没有回头再再看一眼自己一夜白发的父亲。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