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不。
不是这样!
我不是欺诈师,也从来没有打算欺骗薰,我带来的也不是谎言。
因为,假如我带来的是谎言,那么,我,徐宇因这个真实存在的个体,对我来讲拥有比生命更加重要的存在,就是虚假的。
是谎言。
所以,得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结论之后,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瓶沙漠昙花呢?”
这么问的时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去问的时候,看见老医师桌子上的检验单,不过我没有学过和看过这方面的信息,但里面几个单子似乎是一样的,更多的是不一样的单子,同时有好几副。
“如果……说不定……如果直接给薰喝下去或者……注『射』呢?”
这是最后的希望。
如果那里面装的确实是沙漠昙花,确实是希望的话。
但如果是谎言,如果是水,不会给薰的身体有任何影响,但她的精神,她的心,恐怕又会多一份无力吧。
但我相信,这一定是希望,
“已经……试过了……”
我的身后传来声音。
如果不是知道,这间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三个人的话我几乎无法肯定说话的人是谁。
这是薰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色』彩,不,声音不能用『色』彩来形容吧,或许用精神更好,但我觉得,『色』彩也是很恰当,因为,薰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没有『色』彩。
之前,薰还可以用演奏的时候,她让世界的『色』彩都变了,她的『色』彩也变了。
像是把世界上的灰都擦拭了一遍,擦掉了掩盖在上面的灰『色』。
而现在,或许她已经被灰尘覆盖了。
而把灰尘覆盖在上面的人……
可能……
可能也是我吧。
“喝的,注『射』的,都……试过了。”
“全部……全部都用上了。”
薰说完之后,老医师像是扯着嗓子又补充了一句。
“那……”
那会不会是时间没到,效果还没体现出来?
我想要这么问,通过欺骗自己,抱着最后的希望,不可能存在的希望去问一个明知道结果的问题。
不同于名字,这种问题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忘记。
因为我是知道的,假如没有被骗的,当然,也不可能被骗。
知道沙漠昙花的效果,哪怕和之前一样,只有一点点,一滴都不到,只有混合着水,生理盐水,才把那一薄薄的一层带到了薰的身体里。
然后,最后关头的时候,宣告手术失败的关头,足以用起死回生这个玄幻夸张的词来形容的效果,现在依然可以看到的效果。
薰并没有进入到盒子里,而是在这里站着。
不是坐着,也不是躺着,而是站着。
任何人,任何超能力者,魔法师,医师,甚至教会治愈的极限——天使,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只有沙漠昙花,才可以做得到,做得到这样的奇迹。
也是她,空虚虚空,纯洁美丽至极之物,唯一可以做到的奇迹。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不是巧舌如簧的我,如此笨拙的我,现在已经无法讲出任何话语了。
任何话语在我看来,我的话语在我看来。
都是谎言。
我的存在不是虚假的,我的意志是真实的,但,我的语言,对薰所讲的语言。
是谎言……
“不要那么伤感啦,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死马当活马医的样子而已。”
和往常一样,今天中午之前一样,在我把谎言带来之前一样。
一样的声音,像是灰『色』世界里的彩『色』彩虹。
或许彩虹本来就是彩『色』的,但她不仅仅只有七种颜『色』。
“本来就是这样想的,只不过难免有些难受,是我没有做好准备,是我的错。”
薰的似乎已经变回了之前一样,今天中午之前,我来之前一样。
或许真的和她说的一样,只是没做好准备,稍微的出了点错,稍微的没控制好情绪。
我尝试的这样和自己说。
自己和自己说谎言,当然会被识破,这毫无意义。
“宋爷爷不要哭了,没关系的啦。”
怎么可能没关系?怪我反应太迟钝了。
从之前发过来的信息就可以知道了,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我结果,要我过来的原因了。
“好……好,爷爷不哭……,爷爷没事。”
宋光华老医师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声音的沙哑似乎也被擦去。
“我们走吧,这么点事情不应该把你叫过来的,为了道歉,我请你去吃可丽饼吧~”
薰笑着说。
转过来对我笑着,像是讲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就像是放学的时候,一起去吃可丽饼的时候一样。
笑容还是那么闪耀,但如果这次闪耀的不是你眼角的泪珠的话。
为什么,你总是可以这样……
呜……
好想哭,很久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想要放声大哭一次。
绝对没有丢人的用脸贴在薰的胸前,像是被欺负的小动物一样,低声抽泣。
长这么大我就从来没有哭过了,泪腺除了分泌正常所需的量之外,就不会有更多的其他多余的量了。
而且就算是如此,被欺负的也绝对不可能是我。
那是与之相反的。
况且,能哭的地方,只有爸爸的怀里……
在其他地方哭,都不能作数。
更重要,更关键的是,我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所以……
要保持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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