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在海州横行无忌,要说被他坑害得家毁人亡的家伙,可绝不在少数!
其中,会否真有一两个亡命之徒,他还真就把握不了!
一时间,王辽居然骇得不敢张口。
“某等相聚,倒也无大事,只是听闻长乐县侯游学至曲阜,故相邀一处同行北上。”
开口的是林贝福,要说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会是他们仨中的一个,那肯定不会是他,海州是王辽的地盘,如果真有什么生死仇敌,哪还轮得到他?何况,他还有丑奴护卫在侧?
因此,说起话来,林贝福那是不要更轻松。
长乐县侯?
游学?
顿时,清楚孔青珩身份、更清楚所谓游学是个什么情况的几名捕快,嘴角都不禁一抽,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孔青珩分明察觉到,身后的帷帽底下,那个人瞧向他背后的目光,亦是带着三分笑意。
敢情,他们之所以会在此地拦他的路,根结还要落在他的头上?
孔青珩只觉自己不要更委屈。
曲阜是孔子的故乡,亦是其长眠之所。其长子长孙依庙居于阙里故宅,看管他的遗物及奉祀,称“袭封宅”。
以他的名义佯装游学的孔安一群人,会去到曲阜,这丝毫不足为奇。
只是,怎么还和地方上的纨绔子弟扯上瓜葛了?
心底转了个弯,孔青珩没往下思索,好在青州与兖州相隔不算远,届时书信一封,寻个时机见面就一切知晓了。
“那知道几位郎君在此地会面的人,又有哪些?”
被林贝福的答案,弄得心中颇有些忍俊不禁的臧虎,沉下心神,继续问道。
显然,他还当真觉着凶手有极大概率是冲着这三位郎君之一来的。
“此事,某家中及彭城知交皆知。”
彭城在徐州,是乔家族人的栖息地,但离海州却也有数百里之遥,正如林贝福的想法一般,乔焕生也隐隐觉得是王辽得罪了人,和他的关系不大,回答时,语气依旧平静。
“某就某自家人知道啦——”
林贝福耸了耸肩,跟章乔焕生的话毫不迟疑道。
旋即,所有人的目光,便又都集中在了王辽身上。
“某,某身边知者甚广……”
轮到王辽,他的答案无丝毫意外。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来“果然是你”四个字。
被这么多人拿这样一种目光盯着,王辽心底焦灼,又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说。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离开!
赶紧离开这里!
就是原本兴致盎然的曲阜一行,他也萌生了退意。
“既如此,某便也说了。”
臧虎向孔青珩微微点头示意,而后道:
“凶手应当是今日卯时至辰时间潜入驿舍的,这是驿长的遇害时间。”
“而方才两名驿吏的死,大家都清楚,就在前不久,但,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原本坐在席间的那位,死亡模样却是有些古怪——”
顿了顿,臧虎留心观察了一圈所有人的脸色神情,这才继续道:
“他死前至少被人捆绑了两个时辰以上,在他的尸体上,有明显的勒绑痕迹!”
“嘶!”
闻声,场中不少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如果那名驿吏已经被勒绑了两个时辰以上,那在驿楼里招待入住者的人是谁?坐在宴席上的人又是谁!
“易容?”
孔青珩望向臧虎道。
“对,应当是的,可惜他一直坐在角落里,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臧虎点了点头。
易容?
凶手!
瞬间,场上每个接触过凶手的人都不禁冒出冷汗。他们和死亡的距离,有那么一刻,是那样的接近。
场上鸦雀无声,许多人,尤其是方才被他和另一名死者通知赶来驿楼中堂接受闻讯的人,无不后怕。
“那就是灭口了,但如果他身上的勒痕这般明显的话,凶手自己难道不知道么?”
“而且,明明易容成另一个人了,为什么还要事先杀害驿长呢?”
手臂抬起,食指摩擦着下颚淡淡的颗粒摩擦感,孔青珩边思索边道。
臧虎冲他微微摇头,正准备在说什么,外面传来一传马嘶声,还伴随着大量的马蹄拍击砖面的清脆回响。
“人回来了。”
半柱香的功夫,一队人马便径直蹿进了驿楼。
细数下来,居然有九人之众!
对于一起普通凶杀案,这个人数,已经是绰绰有余。由此也可见,六扇门捕快能号令天下捕快的威势。
一帮捕快进入大堂,朝手持或腰系着六扇门捕快身份银牌的孔青珩及臧虎等三人行礼,通报姓名。
却是没理会大堂里的其余人等,想来那名捕快去找人来时,决计没说堂中三位刺史公子的身份,甚至可能当真被那名捕快道成了在驿舍作威作福的白身!
眼见着本该是自己的救兵,到头来却反倒成了捉拿自己的人。
王辽心底阵阵怒火。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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