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界一路急赶,趁着早晨寺里的香客还不多时,他要尽快找到子修,他很希望子修此刻正待在酒窖里等他。
没过多久,开界就来到了酒窖的入口处。他顺着石阶快速走了进去,满怀期待地希望第一眼就能看到子修坐在那些酒架后面的那张桌子旁边,不论是在做什么,哪怕是趴在那里睡觉,只要子修人在那里,他也就放心了。
然而,令他感到失望的是,到了那里一看,除了一张桌子以及摆在桌上的那些茶具之外,哪里有子修的影子?这下可把他给急坏了。外面的香客越来越多,子修要是无所顾忌地在人群里晃悠,到时只会给他自己带来不可想象的麻烦。
这次是子修从骑峰岭山崖坠落之后第一次悄悄露面,金禅寺里除了开界和莫问之外,没有人知道子修又活着回来了。
要是发动众僧都去寻找子修,即便寺院再大上一倍也没关系,那倒也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可是现在,只有他和莫问知道这件事,如果要继续寻找,也就只能再去把莫问叫来了。
着急之际,开界唯一能够想到可以帮助他一起寻找子修的人,只能是莫问了。打定主意后,他决定亲自去香积厨一趟,把莫问叫出来替他办事。
开界刚要转身离开酒窖时,却隐约听见从酒窖的第二道明门里面传出来一些奇怪的声响。他顿时就停下了脚步,心里一阵犹疑。
酒窖的第二道明门一般人是绝对不会进去的,那是子修的专属私人空间,在它后面紧挨着的一个地方,便是密室,密室的密码也只有子修一个人知道。开界从来没有进去过,他只知道那里面藏有金条。
子修宴请最重要的宾客时才会进入第一道明门,而开界宴请宾客时通常只在酒窖的外间客堂里。毕竟他们都有各自的身份,子修是他的师父,尊卑有序,一切关键所需都比开界要尊贵一等。
此时第一道明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灯也都是亮着的,开界站在外间的酒堂里就能看到里面的大致情形。他敢确定,他刚才听到的奇怪的响声,是从里面的第二道明门里传出来的。门是关着的,那奇怪的响声还在继续。
开界不觉后脊背一阵发凉。他想起了莫问刚才在大佛殿里说的那话,说法新方丈有可能躲在了酒窖的密室里。越是琢磨越是怀疑,开界脑门上的冷汗都一颗颗地冒出来了。
“谁?谁在那里?”
开界进退两难,想立马转身离开酒窖,可又想知道那里面的动静究竟是什么。略微思索了一下后,他冲着里面高声地叫嚷了一嗓子。因为他心里依然抱有一丝幻想,幻想是子修在里面。
可是过了好一阵子,也没人回应他,但里面的那些奇怪的动静却一刻不停地在持续着,这让开界不禁毛骨悚然起来。难道真的是法新方丈的阴魂在里面作祟?
他不敢迈步进去看个究竟。要是活着的法新方丈他也无所谓,可是已经去了极乐世界的法新方丈,他是断然不敢去轻易冒犯的。毕竟他还年轻,还不想走得这么早,尽管人人都说极乐世界那么好。
“你嚷什么?是我。”
正当开界不知所措的时候,第二道明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却把开界一下子给弄糊涂了。听声音,明明是子修,但是看衣着打扮,却像是钟子恒,又一个温文儒雅的江南商人。
“你是……”开界惊诧极了,瞪大了眼睛问。
“我是你师父,子修。别傻愣在那里,快给我倒一杯茶。在里面忙活了半天,口干舌燥的。”子修一边说一边缓缓迈步走了过来。
这回开界确定了,是他的师父子修,一点都没错。他心中一下子就晴朗了,高兴起来了,赶紧跑去桌旁给子修倒茶。
他一边倒茶一边在心里寻思,真是没想到,几年没见,子修师父又长本事了,竟然会乔装打扮了。这一身装扮,谁还能认出来?这下可算是安全了。
子修来到桌旁坐下,开界恭恭敬敬地递上了茶水。开界睁着一双无比好奇的眼睛,把眼前的这位师父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禁不住连连称赞起来。
子修早就料到开界会很好奇,但他并不想告诉开界实话。
他这次回到金禅寺,是拿了一根金条跟楼青云交换的。花光了那两根金条之后,他便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但是,用一根金条换回他暂时的人身自由,他还是觉得很划算。
依照他和楼青云的约定,他只能离开牢房几天,过了这几天,他就得再回去,继续去蹲他的大狱。但是今早在花园里,经过了一番慎重的思考后,他又有了新的决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回到那个牢笼里去了。
为此,他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首先要从容貌上改变,其次要从身份上改变。
容貌上的易容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是在伽蓝幽谷的时候偷偷从法新方丈那里学来的。他也感到很奇怪,不知道法新方丈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样一种奇妙之术,但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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