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君画好了阵法，想把常衡抱过去，可是刚走到他身边就突然不忍心了。
他半蹲在他身边，眼神里有几分迷醉。
今日之后，他们就会很长时间见不到了。
直到常衡投生，直到他找到常衡的下一世之前，他们都不会再见得到了。
这个时间可长可短，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几千年都可能见不到了。
这么长的时间对于洗清了记忆的常衡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他来说却是煎熬。
他舍不得，可又不得不这么做。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除了抹杀掉自己最重要的人之外，还有什么？
再耽误下去，怕是常衡就要醒了。
墨九君深深的吸了口气将他打横抱起，往阵法得正中间走去。
每走一步，墨九君便觉得脚下好像生根了一样，沉重的他抬不起脚。
墨九君生平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他这么没用保不住他。
所谓的保他，也不过是要送他去死。
虽然知道常衡会重生，不过那终究是下辈子的事情了，他的这一生已经断送在他的手里了。
而下辈子，重生最后的他还是他吗？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墨九君的步伐在即将踏入阵法的那一刻，怀里的人儿突然有了动静。
墨九君错愕的低头便与常衡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对撞在了一起。
“常衡，你……”
怎么醒了？是醒了还是根本就没有。
常衡冷冷的问他：“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杀了我？”
墨九君痛苦不堪道：“我不是想杀了你，只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接下来的代价我们都会付不起的。”
常衡语气依旧冷漠：“呵，真是漂亮的借口。”
“这不是借口，常衡我说的都是真的。”若非逼不得已，他怎么舍得？
常衡从他怀里下来，看了眼面前的阵法，居然主动走了进去。
“哥？”云潇书看到常衡居然进去了，想把他拉出来。
却被百里绝宸拉住，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常衡自愿走到了阵法的正中间，转过身，阵法开始启动。
他死，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吗？
“你……”满意了吗？
常衡想问问墨九君，可刚开口也就才说出一个字，剩下的话便被眼前这个宽大的暗影给堵了回去。
墨九君也跟着他进来了常衡眼中悲凉瞬间划破一道慌乱。
“你……你这是做什么？”
这阵法是用来驱除他体内的魔性的，沾染了魔气的常衡会被净化，本就是魔的诸玺又何尝不会呢？
诸玺低头看着他：“我知道这个过程很痛苦，所以你叫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独自走完这一程？”
“常衡别怕，我来了，跟你一起。”
“来世，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都化身为人了，也就不存在什么神魔不两立了。
常衡哽咽着嗓子前一刻被算计所衍生的所有怒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反而有些怪他，怪他怎么这么傻？
他甚至有些希望，他会跟自己一开始所预想的那样，自私一些，无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