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细细,隐约捎来少年还未变声前,清朗的嗓音。
“喂!明日,你就要启程了,还是另换个名字的好。”
“你给我取一个吧!”
“那就叫繁缕吧!”
“繁缕?可有什么说头吗?”
“你不是本姓樊么?取这名儿也算应景。繁缕本是一种草药,味甘带酸,性凉,药用功效挺多,记不住了。不过挺有用,常开白色小花,随处可见。”
“说了半天,不就是一株草吗?”
“你对草有意见?草可破石而出,你可别瞧不起。”
“草就草吧,倒是比什么花儿粉儿的来得中听。我倒宁愿做草,随处可生,不畏风雨摧折,不像那些花,瞧着好看,却禁不住半点儿风雨。”
“这女孩子家不都是花?”
“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女孩儿家吗?”
“啊......”少年的声音好似懊恼,“我都忘了,原来你是个女孩儿啊......”
风声将那些声音,渐渐吹远,好似将一切,都扬散在了黄沙之中,归于沉寂。
马蹄声敲响了暗夜,却从疾驰渐渐变得沉缓,每一步,都好似刻着疲惫。
“世子,这马跑了一天,没有喝水,也没有喂料,怕是再跑不动了。”
燕崇一勒缰绳,低头,轻轻拍抚着马儿,沉敛下眸色,似在思索,片刻后,他抬起头,望向深浓的夜色深处。
“前方,便该是千涧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