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陵国果然派人来了啊。
卫襄思忖了一下,直接问重点:
“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似乎很为难,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如今正僵持不下呢,也不知道这仗能不能打起来,要是真打起来了,边关又有多少将士折在里面。”
苏静姝言谈间不免忧心忡忡。
卫襄却即刻安慰她:
“放心吧,咱们大周不会参与其中的,要是愿意出兵,皇上早都答应了。按照现在的进度,等到皇上答应,那边的战事估计都要结束了。”
“那就好,不打仗是最好。”
皇帝就是卫襄的姐夫,苏静姝向来对卫襄说的话深信不疑。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苏静姝才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却又忽然回头看着卫襄,神情颇有几分犹豫:
“卫襄,那日我在南大街看到了一个人。”
“谁啊?”
“就是之前跟尉迟嘉长得七分像的那个小倌儿……”
之前跟着卫襄满长安厮混的时候,一个青楼出来的小倌儿,是根本不放在苏静姝眼里的。
可后来,她自己也经历了人生的起落,再遇见那小倌儿的时候,不免就有了几分恻隐之心。
“那个什么……冰冰?”
卫襄很是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苏静姝说的那人是谁。
“他从大牢里出来了?不过怎么去了南大街?”
南大街可是长安最不堪的地方啊,无论男女,沦落到那个地方都只能成为最低等的娼妓。
当日卫襄根本没有想过那个冰冰的下场,在她看来,最多也就是从牢里出来被发卖,却不想居然落到了这个境地。
不过……
“你居然又跑出去厮混了?不是说要在家里混个好名声吗?”卫襄问道。
苏静姝叹道:
“我二哥最近在议亲,我如今的确也不能顶着我哥哥的名声出去厮混了,那日是裴照要请客,我就跟着我哥去溜达了一圈,无意中看见的。”
“裴照啊?嘿,你们如今倒是来往密切了起来!”
卫襄笑嘻嘻的说道,还促狭的朝着苏静姝眨了眨眼睛。
苏静姝顿时就红了脸,不用卫襄开口再说,她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做势捶了卫襄一拳:
“可不许胡说八道!裴照请我,那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再说裴照这家伙,还没成婚,就妾室不断地往家里拉扯,你可别把我跟他扯一块儿!”
“明白明白,他配不上你!”
卫襄仍旧是笑嘻嘻地送苏静姝出了门,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冰冰,就好像苏静姝从来就没有提起过这个人似的。
但送了苏静姝回来,卫襄一个人坐在床边呆了半晌,心中的滋味,的确有些难言。
要说那个冰冰,落到这个地步,也的确是无妄之灾——
谁让他长了一张与尉迟嘉有七分神似的脸呢?
偏偏自己又曾经疯狂的喜欢过尉迟嘉,才以至于有人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不然,他最悲惨的下场也不过是一生卖笑,最后年老色衰而已。
不过现在……南大街那边的娼妓,可从来没有人能活过三十岁的。
想来想去,卫襄干脆转过身,在自己的屋子里搜刮了一翻,又找出来三十两银子来。
她召来了刚才非常有眼色的躲到一边去的狐狸精:
“现在我给你个机会,你想不想将功折罪?”
“我当然想呀,小仙女尽管吩咐!”
狐狸精一听卫襄要给她派差事,顿时兴奋不已——
这是不是意味着小仙女就此原谅她了?
“拿着这三十两银子,去南大街,找一个叫蓝冰的小倌儿,把他赎出来,放走吧。”
卫襄斟字酌句地吩咐道。
“好勒!”
红狐狸兴奋不已的接了钱,答应了一声,很快就没了踪影。
做了这件事,卫襄心中那种淡淡的愧疚终于彻底消失了。
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以后那个冰冰过得怎么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但卫襄万万没想到,一觉醒来之后,面对的却是大哥卫程气急败坏的脸:
“卫襄!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国丧期间狎妓玩乐是什么罪名?”
卫襄被卫程这么劈头盖脸一通骂,莫名其妙:
“卫程你是不是有病?今儿一天我都在家里好好躺着呢,我上哪儿玩儿去?再说我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吗?”
面对妹妹的死不承认,卫程也懒得和她多说,直接拽着她出了院子就往前院而去。
卫国公府的前厅中,一个神态风流,姿容俊美的男子,正背着一个小包袱,怯生生的站在当地,默默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儿,眼神都不敢乱瞟一下。
卫程指着这个风流自成的男子,质问卫襄:
“当初这人可是你亲口说不要的,你现在又买他回来,是什么个意思?”
“我,我没有买他回来啊!”
卫襄瞬间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她恶狠狠的回头去找那狐狸精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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