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信,他说过他会转世变成个女子来寻我的……”妖怪男无法接受这种事实,愤怒地松了手,又要去抓卫襄。
“事实就是没有。”
眼看着弟弟又要发疯,中年男子也没了耐心,他拂袖将弟弟挥进了白雾深处:
“这件事我随后跟你细说,现在你先继续修复本体,不要再执迷不悟。”
妖怪男连反抗都来不及,就从卫襄面前消失了。
卫襄愣愣地看着眼前重新聚拢的白雾,心中大呼不妙。
一个妖怪男已经够她头疼的了,没想到,还要面对一个妖法更厉害的终极大妖怪!
中年男子对着目瞪口呆的卫襄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方世界终于清净了。
他随手一挥,白雾中就出现了两把华丽的椅子,在这空荡荡的地方显得格外诡异。
“来,小丫头,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中年男子很和气地点头道。
“不了,我还是站着吧,你有话直说吧,你找我又是做什么?”
卫襄直接往后退了一步,离那椅子更远了一些。
看着卫襄这副戒备的样子,中年男子似乎有些伤心,他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抬头打量着卫襄,眼底漫出一丝哀伤:
“你很怕我,很讨厌我?”
卫襄对上他的目光,心口居然有点儿莫名抽搐。
但这种抽搐,她归结为眼前这人的莫名其妙:
“你们把我抓来,不放我走,难道我该高高兴兴坐下来和你们把酒同欢吗?”
中年男子不说话,沉默良久,才点头叹道:
“也是,你离开的时候,连意识都没有,自然是不记得我们了,其实,我们本出同源,你完全不必这个样子的。”
“本出同源?”
卫襄忍不住被这种荒谬的说法给逗乐了:
“你的意思我也和你们一样是妖怪?可我千真万确是我娘阵痛了三天三夜才生下来,我爹百般呵护才养大的,我可不觉得自己是妖怪!”
“妖怪?你一直都觉得我们是妖怪?”
中年男子抬起头,望着周围雾气茫茫的世界,神情沧桑:
“我们和你都是生于这白玉鼎中的灵物,怎么会是妖怪?只怪我们在人世间销声匿迹太久,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们了……”
“停!”卫襄毫不客气地打断大妖怪这种自戴高帽子的言论:“你们是你们,不包括我!”
“当然要包括你。”
中年男子收回目光,望向卫襄的眼神中带上了亲切之意:
“你也是生于这白玉鼎中的灵物,只不过后来你被人带走了……这也怪我,没有看护好你。”
这……
这些妖怪们是不是集体得了什么妄想症?
她再也不想跟妖怪说话了,累死个人啊。
卫襄直接趴进了软绵绵的雾团中,给了那中年男子一个拒绝的背影。
不过,“这白玉鼎中”五个字……是什么意思?
卫襄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像只兔子一样蹦了起来,冲到了中年男子面前: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是在白玉鼎中?”
“是啊。”
中年男子见她主动问话,骤然露出深深的笑意,明灿至极,语气中更是添了十足的耐心,慢慢解释道:
“这尊白玉鼎,乃是天地造化之物,也是衍生出我们所有灵物的所在。若是外人进了这白玉鼎,不死也残,可是我们却不同。我们只要回到这本源之地,就能修补本体,恢复修为,难道你没有发现你虽然先前被十八弟打晕了过去,但此刻你已经彻底安然无恙了吗?”
卫襄再次沉默了——她何止是安然无恙了,她还神清气爽啊!
可问题是,她的的确确是爹生娘养的的人类,结结实实的血肉之躯,她真的不是妖怪。
而且,如果她现在真的是在白玉鼎中,那是不是意味着,尉迟嘉和贺兰辰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她?
或者说,找到她了,也不能救她出去?
卫襄有些绝望地重新躺回了白雾团中,仰面望天。
天上也是无尽的白雾团,像是煮开了的汤圆一样白滚滚地挤在一处,看一眼都让人感到绝望。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白雾团看似一团团柔软的棉花,可卫襄发现,它们能够随心而动。
她想爬起来的时候,它们就会变得坚硬如同大地,让她毫不费力地爬起来,她想躺回去的时候,它们又会柔软得像是她在卫国公府那张柔软的大床,甚至,还有几个小白团子飘过来,合在一块,像是一张柔软的棉被一般盖在她的身上,亲昵又乖巧。
卫襄无聊地翻了个身,抓了一团白雾在手中细看,却见那团白雾飞快地变成了一根糖葫芦的形状,甚至还微微泛着点晶莹的红色。
卫襄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张谄媚的笑脸,正朝她笑得欢快,仿佛在说,来吃我,来吃我!
呃——
卫襄心底一阵恶寒,立刻将那团白雾甩了出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糟糕,跟这些得了妄想症的妖怪待久了,她也出现幻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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