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邢抿着唇，整个人僵着不动。
他的胳膊仿佛已经硬化，不知道如何抱着这个孩子，才是最好的方式。
青莲整个人跌在地上，她甚至比苏颜倒下得更快。
胸口血肉模糊，她嘴角溢出鲜血。
但此时，却如同疯了似的大笑出声。
“容邢，你真的好绝情！真的好狠心啊！十几万年！十几万年！我却落得这样的结局！既然这样，你为何不在一开始，就把我的生机吞噬了！”
青莲愤怒，也怨恨。
她恨最后，想杀她的，竟然是容邢。
她恨十几万年的执念，最后变成孽缘。
苏颜低下头，敛去眼底所有情绪。
她摇摇晃晃握紧手里的剑，剑锋拖曳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最后，她强撑着站在青莲身边。
手起刀落。
鲜血四溅。
青莲几乎痛得惨死过去，胸口又添新伤，这比死更难受。
但苏颜却疯了似的。
她抽出剑，一次又一次的捅进青莲的胸口。
“这样，可以了吗？”
她的声音幽幽响起。
苏颜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这口气，最后，变成无法发泄的怒火。
而青莲此时就是这个泄火口。
她数次晕厥过去，又数次被苏颜活生生的捅醒。
最后，青莲睁大几乎裂开的到眼角的眼睛，瞳孔放大，看着头顶。
“疯子！疯子！你有本事，就一剑把我杀了！”
她生不如死。
苏颜的手有些握不住剑了。
她也失血过多。
她眼睑垂下，“你怎么能死呢？你要留着半条命，去给那个孩子忏悔，去给墨渊忏悔。”
青莲浑身抽搐。
苏颜缓缓抬头，漠然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青莲的眼睛上，又落在那张脸上。
最后，她毫不犹豫的抬起剑。
剑锋从青莲的脸上划过，狰狞的伤口破坏了这张脸的美感。
青莲已经麻木了。
只是她脑海中，又想起苏颜亲手毁掉自己那张脸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就感觉，如果那一刀一刀是划在自己脸上，是有多么痛。
而现在，她清晰地感觉到了。
苏颜的剑最后落在她的眼睛上。
“你不配用我的眼睛。”
如果一开始，她知道容邢拿走她眼睛是为了给青莲的话，那么她宁愿自己的眼睛早就瞎了。
青莲毫无还手能力。
眼睛感到一阵刺痛，鲜血从她眼睛里流出来。她感觉世界突然变成一片漆黑，漆黑得可怕。
容邢始终没有阻止。
他默许了一切的发生。
而苏颜还没停手，还有一件东西，她没拿回来。
手指落在青莲的额头上，这次没有人阻止了，那熟悉的本源之力，雀跃着涌现出来，最后势如破竹的冲出青莲的额头，朝苏颜扑来。
最后，它融入苏颜的眉心。
苏颜浑身一震，胸口的伤迅速止住，而后，复原。
她的修为，一步一步开始攀升。
最后稳稳的停在仙尊修为。
而眉心的桃花钿重新浮现，这张眉眼娇媚的脸，变得动人无比。
苏颜转身，浑身气息如同洗净铅华。
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却美得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