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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时我是夏明杰,一个外表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乡村青年。

从记事起,我就知道我和周围的同龄人是不同的。

我的外表太出众了。

和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弟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小时候,他们都议论我是捡来的孩子,而且对我指指点点。

我不明白这样的态度为什么没有用在别人的身上?单单是我。

所以我很困惑,但是,不知为何,我并不想去父母面前求证。

不记得哪一年,睡意朦胧中,隔壁父母所住的屋子里传来了争吵声,我爬起来看了一眼熟睡的弟弟,走到墙边,把耳朵贴在隔墙上听。

村子里的晚上很安静,除了偶尔的狗吠声,四下都静悄悄的。

因此,隔壁的争吵声特别清晰。

我静静地听了半晌,终于明白,原来,我真的不是夏家的孩子。

那我是谁家的孩子呢?

岸对面的?

我心里有点担心,抱着逃避的念头爬回了被窝里,把头脸都窝了进去。

第2天下午,父亲很早就回来了,一进门就催促着母亲和我去收拾东西,说队长点头了。

我不明白,但是我很听话、很勤快的跟着母亲忙活。

我心里有鬼,我要听话一点,否则,我这个捡来的孩子会不会被丢弃?

而且,我可能还带着那样的身世。

不是亲生的父亲和母亲,能对我有多少感情呢?

天擦黑的时候,母亲和弟弟抹着眼泪将我和父亲送出了村口,我默默的跟在挑着扁担的父亲身后,走了许久。

月亮出来了,远处黧黑的山脉渐显。

原来,父亲要带我进南山。

父亲拿着那么多行李和在那时还相当稀罕的粮食,应该不是要把我撇在那里吧。

可是,不那样,半夜三更的,带我去山里干什么?

听村里的人说,那里可是有狼的,父亲这一辈的人小时候还有被狼吃掉的。

我越来越忐忑,越走越慢,甚至心里涌现出一股夺路而逃的冲动。

父亲走出了老远,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我犹豫的站在那里。

“小明,过来,走快点,我们到了那儿还要收拾屋子。”

我犹豫了一瞬,看着黑暗中那个熟悉的影子,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踩着他的影子,慢慢的往前走去。

许久过后,我感觉腿都快要麻木了,心里的慌乱替换了一茬又一茬,父亲突然开了口:“别怕,爸爸会保护你,我们就在这里住着,放着生产队的骆驼,不和外人接触,也就再没有人议论你的样子。”

我的脑子空了一阵,又慢慢的转过弯来:“爸爸,你是说,不会送走我?你会陪着我在这里避居?”

父亲的步伐微微一顿,就又提步往前走去,随之传来他平静的声音:“你都猜到了?”

“嗯,每天都会听到这样那样的议论,听多了,我就相信了,也麻木了。”我慢慢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父亲的反应,虽然知道这样只带一丝月光的夜晚,根本不可能看清什么。

“哦,那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爸爸的?”

我摇头,随之又想到他应该看不到,赶紧‘嗯’了一声。

“我不想,我只知道,你和妈妈就是我的父母。”

话落,父亲彻底的顿住了脚步,放下肩上的扁担,走过来抱了抱我:“嗯,你永远是我和你妈妈的大儿子。”

说完,他又挑起扁担,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

我愣了一会儿,听到风中传来“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来。”

山中无岁月,我觉得这是一句缪论。

我一天天熬着日子,突然心里生出一股渴望,我的亲生父母会不会是显贵?或者是城里的铁饭碗也行。

但是,等了好几年,并没有什么人找上门来。

那一年,外面传来两岸的好消息,父亲非常激动,拍着我的肩膀又哭又笑。

“小明,我们可以出去了。”

哦,终于可以出去了。

搬回村子的第2年,父亲病故,留给我一沓毛票,告诉我,那是我的学费,不论怎样,要我好好上学,至少念完高中。

进山之前,我刚刚小学毕业,而此时,我已经是高中生的年纪,但是,我还没有上过初中。

小我三岁的弟弟,正在读初二,学习不错,就是有些惹是生非的调皮。

我很迁就他,从小就是。

我很迁就家里的每一个人,因为,我是外人。

会不会有一天?有我真正的亲人来找到我?

弟弟拿出他初一的课本,把他学过的东西又逐页的跟我讲了一遍,不知为何,我学的很快,学完了初一,跟弟弟一起学习了初二的课程,然后,我直接上了高中。

刚开始,有断层,当然是成绩垫底,到高二的时候,我的成绩已经是拔尖的了,而且做了班干。

我越发觉得,我真正的亲生父母,肯定不是平凡的人。

至少我的养父母这样的人,肯定生不出我这样聪明的孩子。

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办法继续上学了。

上大学,需要公社举荐,我们家没有路子,而我,更不敢太出头。

我想到了另一条路,逃出这个小山村的路,我要去参军。

当兵的第四年,有位很大的领导下来视察,为表亲近,他和我们外侧的士兵挨个握了手。

轮到我时,他呆住了。

他失声叫出了一个名字,我没有听太清,但是,我听的出,那属于一个女人。

我的心脏突突狂跳,但我的面色却很平静,一无所知状的平静。

这4年,我学会了很多东西。

比如,处变不惊,比如,隐忍。

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

我的新生,要到来了。

果然,半个月之后,一对很矜贵的中年夫妻,在我们团长和另几个4年里我见都没见过几次的领导陪同下,找到了我们部队。

他们远远看到我,就呆在了那里,然后,那个中年女子哭泣着委顿在地。

她喊我:“景深!我的深深!”

那个中年男子,一把扶起了她,让她半依在身上,探究的看着我。

我一无所觉,笔直的走了过去,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夏明杰!”

“不,你是我的儿子,康景深!”

哦~原来我姓康,名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