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君!你怎么可以把那么多辎重留给贼兵!你是不是私通贼首!”
“放屁!我都没有见过他,谈何私通!”
周昂不忿,强压怒火,“那你给我说道说道,好好的冰墙防线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放弃也就罢了,给粮草给军资……”
“周指挥使!你说话注意点!所有军械都带回来了!唯有粮秣沉重一时搬运不及!”
“那你大可烧毁了事!何必资敌!”
“烧个屁!今天我把粮草付之一炬,明天他就能从附近村镇再抢回来!百姓何罪!倒不如留给他些,保护百姓!”
周昂冷笑,“哼~你要是守得住冰墙,百姓又何患滋扰?临阵脱逃该当何罪?”
孟县君道,“贼势汹汹,分兵而击之,尤不能得胜,我军在外驻守良久,疲敝不堪,损耗巨大,我数邀周指挥使来商议,可恁就是不愿意来啊!”
“我不愿意来?”周昂驳斥道,“你知不知道郓城县码头外,贼兵有多少小船儿想摸上来?如果不是我坚守岗位,勒令兵卒日夜加紧巡逻,码头早失守了!我怎么走得开!”
孟县君道,“好好好,你走不得,我守不住,冰墙若是被贼兵强破,还能有几个兵卒能逃回来!”
“那是你无能!不要做这种推卸责任的臆测!”
“周指挥使,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着?便是在奏报上,我也敢写!”
剑拔弩张的怒火噌一下勾起,孟、周二人怒目相对,就差挽袖子开干了!
“孟县君!周指挥使冷静啊!冷静啊!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众官吏赶紧上前拉人,把他二人分开,孟县君到底也是文官,不可能直接和武将动手,指着周昂就让他滚回水寨去。
周昂梗着脖子偏偏不!在座的武官大多是京营,或附和周昂的兖州军官,他们要靠周指挥使讨好处呢!虽然钱粮大权都在孟县君手上!
郓城知县跳出来阻隔二人,“孟兄,周将军!两位都是肱骨干臣,都是有德才的能士,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分歧伤了和气!孟县君兵少疲敝,实无法再阻挡贼兵的攻势,提前退回城内好做休整,咱们也有防守的兵力,周将军冒寒霜日夜巡营,防备水贼偷袭,自然也是十分辛劳,各有劳苦,又何必互相指责呢?咱们缺了谁都不行啊!”
老好人在这唱,孟、周二人被按到了椅子上,这一晚啥都没讨论出来,不欢而散。
“错之,你留下来。”
晁错之迈出的脚收了回来,转向安坐的知县,“县君,恁有什么吩咐?”
“来这里~”知县把晁错之带入偏房,“把咱们的保命符抓起来,你觉得谁去办比较合适?”
晁错之早有心里准备,“县君是想一网打尽,还是分化击之?”
“怎么,衙役捕快弓手中还有王伦的人?”
“自然是不可能清除干净,弄不好他们直接反了夺取城门!”
知县叹,“我就是担心有这么一天!我只是个寻常人罢了!只想老老实实拿俸禄养活家口!卷入这滔天的贼患,我是做了什么孽!要我全家都不得安宁!错之你说,这王伦有十万信徒,是真是假?”
晁错之难色道,“下官不知……都是谣传吧?”
“一万有没有?”
“额,我想是有的。”
知县瞬间抓住了借口,“是吧,抓了他们家眷容易,但有三五悍勇之徒,咱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我也主张与他们和谈,叫他们放下武器,免得死伤。”晁错之顿了顿,“孟县君自作主张退回城内,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此紧急之下,错之有一肺腑之言,只怕讲出来逆耳。”
“哎~”知县把晁错之按回座位,“文武失和差点打起来,都这烂样了,还不知紧急商议,你有法子就敞开说吧,出你的口,入我的耳,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晁错之盯了知县一会儿,“那好,错之就斗胆说了,让那朱富转交一封书信递与贼首,最好是王伦,叫他们不要攻打郓城县,将来即便是朝廷问责,县君恁坚守城池,相比损兵折将的几位,恁这就是功劳了。捉贼请赏?说实话,我看这是送命的勾当!”
知县点点头,不愧是独善其身的晁家,绝不做冒险之事,保命的套路门儿清!
“我也是此意!孟县君在外固守时,城内贼众尤不敢妄动,这要是兵败的消息明天传开了,天知道会不会直接暴动!”
晁错之道,“如果咱们文武一心,不至于这样……”
“杨少保啊,你走便走了,还留下这么几个烂柿子!咱们三人决断时,多么相得益彰?”
长吁短叹一番,晁错之请辞去见朱掌柜。
“现在去?”
晁错之点首,“说不定此人正在家中地窖商量暴动呢,早去早化解,只是孟县君、周指挥使那里,还望县君劝着点儿。”
知县难色道,“我尽量吧,周指挥使支出去,孟县君……我夺了他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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