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自那日来这离殇宫已经五年,五年的时间改变太多,所幸一直有弟弟陪在身边,倒也不太寂寞,两人总是结伴上课修炼,有时也会外出历练,弟弟身体也越来越好,两人修为也越来越精进,如今已然已至穴境,东方冥这五年没有杂事所累,还能常常陪伴弟弟,日子过得着实是舒坦的很。前几日传来门派大比的消息,东方冥这几日便未曾出门,整日的呆在塔里修炼,为此次大比做准备。
前一夜回了寝室,稍作准备后,今早出门到处都是沸沸扬扬,每个人都对大比很兴奋,昨夜回来时遇见弟弟,便叮嘱了几句,在这里的每个人修为武计都不容小觑,自当小心应对。
今日的东方冥褪下了月白长衫,换成了一身束袖月白武袍,蓝玉簪将满头青丝束起,脚蹬素白长靴,少了往日的风度翩翩,整个人仿佛未出鞘的利剑,锋锐却内敛。东方冥不紧不慢的朝着擂台赶去,心想着,今日是第一场比试,不知会是谁与自己同台比试。
等赶到擂台时,却发现擂台上已有人在,近前看,竟是一位黑衣飒爽女子,容颜净如琉璃,玲珑剔透,却满身杀伐之气。
东方冥在台下观察了一会儿,倒是未曾因她是女子而小看她,毕竟能进这离殇宫的人,谁都不是简单角色。飞身登上擂台,轻飘飘落下,便听对面女子已然报出名字,东方冥听着名字有些熟悉,上官?大概是上官家的小姐,只是这容貌与名字有点对不上号,毕竟已经很多年不见了,虽然同在离殇宫,但自己整日与弟弟混在一起,也未曾注意过其他人,便只是对女子点点头,露出些温暖舒适的笑意,如清风明月温柔至极:“上官姑娘有礼,我不如你二哥,我们旨在切磋点到为止即可。”
随后便见一长刀携着凛冽寒风而来,刀面灵光闪动,竟是在上镌刻了符篆,黑色刀鞘冲着自己胸口而来,随之而来的是黑色刀刃直指咽喉,东方冥虽也是用刀,可向来修习的是举重若轻以柔克刚,随即便祭出鬼斩刀,右脚后退半步,身姿后仰,却见那女子忽然后退,刀势一转阴冷气息冲胸口而来,东方冥迅速起身,以鬼斩刀为支点,脚尖轻点拔地而起,她退我进,右手持刀猛然挥出,刀刃携着灵力横劈向女子脖颈,却见有箭矢竟冲自己而来,东方冥瞳孔紧缩,瞬间翻身后退,同时控制玄羽扇爆射出钢针挡下箭矢,嘭——是钢针冲破箭矢的声音,女子已持刀冲向自己,东方冥手持鬼斩刀,厚重的灵力裹在刀身,蓄力挡下,并借着女子力道后退几步,而后猛然发力,足下灵力运转,翻身而起,至女子身后,落地同时玄羽扇扇尖刀锋闪着银光直直刺向女子后心。
温柔的晚风自神荒山脉起,轻轻拂过各州,吹上离殇宫朝晨院中的夕雾花叶梢,白瓣千丝,脱干离枝,形成一道白练,穿过门扉,飞向床榻,在熟睡的人上方盘旋,继而纷扬落下。
东方悬壶缓缓睁开眼,正瞧见这样的一场花雨,房梁上窸窸窣窣,传来咯吱咯吱地声响,东方悬壶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半晌起身,素手一挥,屋内灯盏次第燃起。她身着月白寝衣,双手撑着床沿,望着房梁,静坐不语。
此刻梁上的始作俑者尚无所察觉,直立着腿,毛茸茸的脊背紧贴木柱,双爪捧着腮帮吃吃偷笑,殊不知烛光已将它身形放大,投在另一侧的墙上,一举一动尽在人眼底。
悬壶瞥一眼满床的花瓣,又瞧了瞧那小小一团,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原来梁上不仅有君子,还有小兽。哦……我看你的身形也不小,只能称作是胖兽。”
梁上胖兽身影一顿,悄悄探出头,一双乌溜溜的鼠眼正好撞上一双带笑的眸,小家伙这下惊得不轻,只见红色影子一晃,一溜烟便钻出了窗户。
东方悬壶岂容它轻易招惹又全身而退,当下拂衣披上,展袂追去。
“小家伙,你在我院中待了这么久,我种的瓜果可好吃?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吃了总会腹泻?我做的点心就更美味了,但吃了总会打嗝不止?”
一红一青,一小一大两道影子在离殇宫内飞窜,女子声音在寂夜里格外清脆爽朗,有离殇宫弟子好奇,开窗问曰:“师妹在练晚功?”
答曰:“非也,追耗子也。”
红毛鼠终于明白眼下是谁的地盘,脚下一转,便往山上跑去,不曾想这女子依旧穷追不舍,且它跑了这许久,早就气喘吁吁,身后的女子却无事一般,着实让鼠气馁。终于到了山顶,眼瞅着前方无路,红毛鼠停下脚步,前爪一伸,示意让东方悬壶也停下来。
东方悬壶双手环臂,好整以暇地望着它,却在这时感知到一道熟悉的气息,东方悬壶蓦然回首,便见到银月下的碧衣人。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却有鼠比她快,一个胖乎乎的小身影从身侧流过,眨眼奔至男子怀里,双腿蹲在他肩上,前爪连比带划,嘴里吱吱哇哇。东方悬壶看明白了,这家伙看到同为兽类的神荒,以为救星来了,正跟他说自己的坏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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