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渺渺听着他说这些，便觉得恼怒，一双眸子分明已经染上了愠色，可她还是控制了一把自己的情绪，轻淡的反问，“第一次我流血就算了，你也要流吗？”
第一次。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如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了慕钧霆的心口。
那原本没有波澜起伏的脸上，在她说了这三个字后，多了些不可掩饰的错愕。
他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才低低沉沉的开口：“你是……第一次？”
他以为她跟了林易川那么多年，早就……
徐渺渺难得在他素来云淡风轻的脸上，看到这么震惊的神情。
她咬了下唇，闷闷说：“第一次就第一次，怎么了啊？”
见着她脸上的那抹红晕，男人绷紧的唇角骤然舒展，仿佛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知道他在想什么，徐渺渺的耳根有些发烫，遮掩般说道：“你快点去处理伤口吧。”
那血迹不停的晕染着他的衣衫，好像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徐渺渺瞥了一眼后，眉头皱的更深更紧了。
可哪知他仍旧不以为意，“流点血没关系，不能只痛了你不是？”
徐渺渺先是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恼。
用力掐了下掌心，她克制般微微一笑，但那笑意似乎又只浮在表面，“慕先生，我可不想血染*******。”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浴血奋战这种癖好，我也没有。”
“可怎么办呢，我今晚……真的很想要这份礼物。”
“……”
被他随意说出口的一句话，却无意间，撩拨到了徐渺渺的心底深处。
她偏过头，避开他炙热幽深的眸子。
今晚发生太多事了，原本以为就那么水到渠成的事，可因为几个阴差阳错，又有搁置的计划。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迟疑，但很快就被慕钧霆捕捉到了。
那眼神意味着什么，他知道。
自嘲般勾了下唇角，微微低头，灯光的剪影落在他那英俊的轮廓上，略显寂寥。
或许还有些失落，黯然，无奈。
徐渺渺第一次从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身察觉到这么复杂的情绪。
毕竟他向来就是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一片深深的沉寂。
徐渺渺试图让自己平静起来，她掀开被子正欲下床，却被男人猝不及防的扼住手腕。
她不动声色，轻轻的拿开他的手。
“我去喊医生过来。”
“三更半夜，喊什么医生？”
“慕钧霆，你还要我跟你重申多少遍，你受伤了，如果三更半夜不能喊医生，那请问你三更半夜的送唐音小姐去医院又是为哪般呢？”
终于，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提到了唐音两个字。
她不想提的，真的不想提。
她承认，她潜意识里想逃避这件事，可是当她看到慕钧霆时，她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一些画面。
他抱着唐音的时候，她能从唐音的脸上看到她对他的依赖，对他的信任，那不是装的。
对于唐音来说，他就是她的全部。
徐渺渺甚至从心底觉得，如果哪一天，当唐音真正意识到，她已经彻底失去这个男人的时候，她会疯，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