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蛮委屈:“你也没问我啊。”
一个远在马来,一个近在沙洲,谁会想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俩人会扯一块去呢?
“小叶,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我记得林胭好像和顾美玲交情不错,或者我上班时候去打听一下吧。”
……
午饭时间,大伙儿在单位食堂吃饭,苏小叶坐到林胭身边。
林胭主动对她打招呼。
“林胭,上次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办法,只好……你别往心里去哈!”
小叶指的,是在山火火场上打了林胭一耳光的事。
林胭摸了摸脸蛋,笑容勉强:“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那时候真是吓蒙了,失了智。”
“你不介意就好。”
一时之间,两个不熟的人默默低头吃饭,小叶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才好。
正好巫清泉和陆铮嘻嘻哈哈的跑进来了,他们看到小叶和林胭凑堆,也拿着饭凑过来。
福镇四个村官竟前所未有如此整齐。
“小叶。你那个大个子室友是不是跑沙洲去了?前几天有朋友说见到他。”巫清泉说,“他家里在沙洲村开客栈。”
“是啊。他朋友从马来回来,他陪朋友出去转转。”
“沙洲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两百年不变。我每次过去走过那条老街都觉得害怕。”
“外国人就喜欢这调调。”
“不过沙洲村那个村官顾美玲倒是很有意思的,我靠,天生销售中种子。上次推荐我买她代理的香水,那口才,啧啧啧。”
小叶拿不准这“啧啧啧”是褒义还是贬义,于是不说话。
林胭插嘴说:“不能怪美玲,她家里人口多,没有人能管得上她。我们这两千块工资怎么够用嘛。一不偷二不抢,做点微商帮补下很正常。”
“说起来那香水还挺好闻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品。”
“她有没有谈恋爱?”小叶终于有机会问出这句话。
“有。听说已经谈婚论嫁了。沙洲和我们不一样,彩礼要得重。听说这件事还在扯皮呢。”
程文这时候走过来,说:“我来宣布一个通知。本镇消防协理员黄春来上次扑打山火时不幸受伤,做了植皮手术之后情况有所好转。他们家经济困难,我们现在发起募捐行动,以自愿原则捐款。我带头捐1000元。通知和名单下午由办公室张贴出来,各个办公室落实好。”
要掏钱,食堂里顿时一片喧哗。
小叶问黄国正:“我们要捐多少?”
“班子一人1000,主任一人500,普通职工一人200,你就跟普通职工那档吧。”
苏小叶二话不说拿出两百块现金交给黄国正。
“小叶还是挺有爱心的。”黄国正笑着说。
大家行动力十足,一个下午的功夫就把钱收回来了,统一交到财务黄翠蓉手里。蓉姐收了钱,去找陆铮开车:“阿铮,麻烦你送我到黄春来家里去。”
“不好意思啊蓉姐,我等会儿要跟唐副书记出去。”
办公室里统共只有三个男人,会开车的都下乡去了,黄翠蓉没办法,跑到楼下拆迁办借人:“陈贵!有空吗?”
黄国正的声音响亮传来:“陈贵今天下午去工地!”
“老黄,借个人开车送我去黄春来家里!”
“我这儿走不开,小叶,你有空去吗?”黄国正问苏小叶。
苏小叶正闲的蛋疼,就说:“没问题。”
看到跑出来个女司机,黄翠蓉上上下下打量着小叶:“小叶,你行不行的啊?”
小叶还没回答,黄国正的声音又响亮传来:“别质疑咱们拆迁办司机的水平!”
“好吧,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苏小叶把喷着“宁县公务”的大众朗逸开出来,黄翠蓉发现她驾驶平稳而且安全,大为赞赏:“没想到我们苏小叶不声不响的,这么本事。”
“你过奖了,会开车算什么本事啊。”
“你也太低调了,当初为什么不去办公室?”
“服从分配嘛。”
“笨蛋。在办公室里,领导常常看得见你,你做的事情才有意义啊。你看看林胭多精,努力表现,现在得到书记推荐,快要借调到团市委了!上去上面平台都不一样,到时候考进去了,认识人多,升迁速度就不同了呢!”
能人里面用熟人,熟人里面用能人,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
苏小叶笑了笑。
黄翠蓉以为自己打击到她了,反而内疚,举手在面前挥来挥去:“算了算了,是我多口,你可别告诉别人啊。现在任期才过了大半年,你现在抓紧机会也不晚。”
“谢谢蓉姐关心。”
到了黄春来家里,黄翠蓉把捐款郑重交给黄春来妻子。黄妻抹着眼泪道谢。黄春来有一儿一女,儿子看起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出来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躲在房间里不再露面。女儿则忙前忙后,伺候父亲、招待客人。
病人需要休息,黄翠蓉和苏小叶坐了一坐,正准备告辞,房门打开,黄春来儿子走出来。
“我出去一下。”他得到母亲的允许,又对着客人们点头致意,出去了。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十分阴郁。
黄妻哽咽着说:“本来快要结婚了,咱们彩礼都准备好了。他爹出了这事,花了一大笔钱,这婚还不知道结不结的成……”
“没事的。人家姑娘会理解的。”黄翠蓉好言相劝。
本来要走的她们,就这样又坐下了。
小叶喝多了茶水内急,去洗手间,却听见楼下传来说话声。
“你是不是嫌弃我?!”
声音激动,是男人。
黄春来家里住三楼,本来隔音效果就不好,她好奇心起,贴着洗手间窗户看出去,只见窗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黄春来儿子,一个却是顾美玲。
顾美玲说:“不,我不是嫌弃你,是我不好。”
“你就是嫌弃我,你家一开始嫌我出不起彩礼,现在又见到多了我爸这种负累,所以要抛弃我。”
“好吧,就当是这样好了。反正我一定要分手的。”
原来是两个人闹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