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瀚小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艾丽。陈艾丽一脸的困惑与不屑,她半开玩笑地说:“李老师,你太天真了!乔治是什么人?他永远都会把他的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关键时刻,他一样会翻脸无情。我们只能利用他,千万不能信任他。”
李光瀚点点头,觉得陈艾丽虽然年轻,但是看问题还是很深刻的。
飞机周围好像安静了许多,食肉动物和它们的猎物们上演着追逐战。动物们在基本的生死存亡面前立刻忘记了狂欢盛宴和奢侈享受。
现在有时间好好盘问一下海伦娜了。李光瀚对着“粽子”海伦娜问到:“你原本打算把我们拉到哪里去?你能告诉我吗?这样兴许我们还能放了你。”
“是吗?算了吧。”海伦娜发出幽幽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与被抓前的具有穿透性的惊叫声比起来判若两人,更加瘆人。
躺在海伦娜旁边的副驾驶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海伦娜,你的计划失败了。我们加满油以后将要去中国,你们两人就交给T国政府处理了。他们会怎么对你们,我们可管不着哦?这里可是经常发生战乱、饥荒和野蛮的种族厮杀的,你们想在这儿待一辈子吗?”陈艾丽在一旁说得有点幸灾乐祸。她对海伦娜催眠和操控自己还耿耿于怀,她没想到自认为意志坚定、精神强大的自己会这么容易被催眠和操控。她实在是很好奇,很想从海伦娜嘴里套出些秘密。
“你觉得都飞过赤道了,还能去哪里?哼哼。”海伦娜还是幽幽地不卑不亢地说到,好像她并不怕被扔在这里。
远处传来和海伦娜一样的那种海豚音似的尖叫声,声音悠长,极具穿透性,隔着飞机舷窗都能听得真真切切。那肯定不是动物发出的嚎叫,像是那几个海伦娜的同伙在召唤同伴。
大家连忙从舷窗往外看,远远的枯黄的草在微微颤动,里面好像有什么物体在移动。难道是刚才那三个被黑猩猩裹挟到远处的海伦娜的同伙?他们不是被花豹吃了吗?周围还埋伏有那么多狮子,鬣狗,早就应该被啃得连渣都不剩了吧,怎么还有力气尖叫?
飞机上的人们一时想不出原因。陈艾丽好像悟出了点什么,她突然掀开裹住海伦娜的航空毯的一角,赫然映入眼帘的还是她干瘪枯萎的皮肤,加上皮下密密麻麻,蜘蛛网状的蓝色血管。“哦,我明白了。”陈艾丽已经猜出了答案。
这些长期混迹在原始野性的非洲草原上的食肉动物也不是傻子。躲藏在草丛中的花豹眼看着被黑猩猩们裹挟着,抓挠着,跌跌撞撞地,遍体鳞伤的三个成年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想象着一顿美食大餐,馋得流下了口水。
当花豹终于找准时机扑上去的时候,它首先娴熟地咬断了褐色头发的白人男子的喉管。等它再下口准备享用大餐的时候,花豹发现这堆肉与往常的野味完全不同,不仅没有它痴迷的血腥味儿,就连血管里流淌的血的颜色也不是鲜红色,而是冰蓝色!
花豹凑近了仔细嗅了嗅,发现沾满了蓝血的野味没有肉香,只有难闻的金属味道。它用尖利的牙齿咬了一口肉下来,如同嚼蜡,就像在啃碎钢渣。花豹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兴致全无。它用前爪扒了扒这个已经断气了的尸体,软绵绵的,柔若无骨,花豹吓了一跳,收回了爪子。
不甘心的花豹,又去嗅了嗅其他两个倒地的褐色头发的白种男人,还是相同的味道,相同的口感。花豹彻底死心了,它的目标瞄准了那些围在飞机旁看热闹的,参加狂欢盛宴的其他猎物。动物也遵循不熟悉的不吃的原则。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有狮子,鬣狗,野狼等等食肉动物从这三个褐色头发的白种男人身边走过。它们都和花豹一样闻到了这三个男人身上的金属味,看到了他们身上淌出的蓝色血液。在它们眼里这和一堆钢渣没什么区别,丝毫没有吸引力。所以,才有了食肉动物们对在飞机旁围观的猎物们的一次次进攻和双方在草原上展开的追逐战。
从花豹口下幸存的两个褐色头发白人,看着远去的食肉动物们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在非洲草原的烈日下,强烈的光线是这两个幸存者的雨露甘霖,灵丹妙药。他们破损的皮肤,被咬掉和抓烂的肉,裸露在外的蓝色血管,在阳光的照耀下滋滋地愈合、生长。光线中的光子能刺激他们的表皮生长因子,只要他们还能呼吸,他们就能快速恢复如常。
他们有了光就有了能量,就像海胆有上百万个修理细胞一样,哪里破损补哪里。而贯穿他们全身,无处不在的蓝色血管就是输送能量的通道。
他们是一群特殊的人,是被改造过的变种人,是规避了很多人类缺陷的人,是可以当作武器使用的人,但也是有自主意识的人。
此刻,这两个幸存者躺在草地上沐浴着阳光,快速恢复着身体机能——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值得的日光浴。他们发出特有的海豚音,这种具有穿透力的尖叫能传到很远,能将他们的同伴召唤来。
海伦娜和副驾驶肯定也听到了,他们被捆成“粽子”的身体兴奋地动弹了一下。
乔治过来找李光瀚商量要不要下飞机去杀了那两个幸存者。陈艾丽在一旁怼到:“谁去杀?我们一下去就会被狮子,豹子吃了。我们又没有武器,没准他们现在旧皮都蜕得差不多了,新肉都长出来了,要我们去送死吗?”
尖叫声渐渐停了,远处的草丛里也看不到微微颤动的枯草了,好像移动的物体不见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在草原的尽头出现了一队敞篷军车和一辆越野车,风尘仆仆,卷起阵阵黄沙。5辆军车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神情严肃的士兵。救兵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