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身子骨上个月刚做了介入,下床都得人扶,经得住再开一次刀?万一……
万一在手术台上有个三长两短,连最后这点体面都没了……”
她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旁边传来老太太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的窸窣声。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插了进来,听着像是汪良工的儿子,“小吴不是说了有 78%的希望吗?就算只有三成希望,也比在这儿等着肝衰竭强!
我刚查了,晚期肝癌不治疗也就三个月生存期,拼一把至少能多陪爷爷几年!”
他的语速飞快,夹杂着手机屏幕滑动的声音,显然是在紧急搜索相关数据。
混乱中,有人翻出病历本的哗哗声里,还混着手机搜索“高龄肝移植成功率”的按键音,各种声音拧成一团,像乱麻似的缠得人心里发紧。
吴浩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办公室里的绿萝叶子被空调风吹得轻轻晃动,却吹不散电话那头弥漫的焦灼。
“都给我闭嘴!”汪良工的吼声突然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电话那头瞬间静了,只剩下几个人粗重的喘息,还有小孙女被吓得憋回去的抽噎声。
吴浩仿佛能看到他扶着桌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疲惫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