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怔了怔，没有承认，但也没有急于否认。
凤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所谓怪病，根本就不是病。”少女目光幽冷，“无论从传播速度、还是病患症状看，它都像极了疫。而诊断的医者，也极容易将它判定为疫。”
“而用疫病的隔离方法对待它，只会适得其反。隔离状态下，人们食用的大多是官府送来的粮食，饮用的多为家中井水或是由军士在饮用水源处打水送到百姓家。只要在这两个地方做了手脚，百姓几乎难以避免毒素的入体。”
“过不了多久，毒症就会大规模爆发，将会有大片大片的百姓死去。民心惶恐，城池废陷。”
凤汐缓缓站起身，直视着柳依依的眼睛，“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柳依依面色微变，“可从我嫁到天月城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为何死亡的百姓却不过几人呢？”
确实，从军医给凤汐的统计报告来看，直到今天，这次毒症死亡的人数只有八人，还有三个是垂暮的老者。
少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神色悠然淡漠，“因为你们需要足够的时间，安排兵马埋伏在边线，还需要商讨好几周后与玄灵皇帝的交易。如果毒症太早爆发开来，玄灵帝国的皇室一定会派兵严守边界，甚至会提前驻运粮草，到时候你们就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延缓毒症的爆发，从而降低皇室的警惕，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对吗？”
柳依依沉默，良久，她忽然抬头，笑得前仰后合，笑到眼角带泪。
凤汐神色不变，静静地看着她笑。
半晌后，笑声停息，柳依依淡笑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猜，你还没有把这些分析给你们两个同伴听吧？”
“柳三小姐是聪明人。”凤汐微笑道，“玄灵帝对我多有猜忌，这次毒症，我凭什么要毫无条件地帮他呢？”
柳依依放下杯盖，身子往前凑了凑，“凤姑娘，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讲。”
“等帝都的增援队伍来后，你保持不做声，让那些庸医错诊，待计划成功之后，以黄金万两作为报酬，如何？”
凤汐微微挑眉，“一个天月城，再加上玄灵帝国的小半个国库，只值黄金万两？”
柳依依思踌片刻，“我长姐育有两位皇子，长子已有十七岁，待事成后，我便劝说我侄儿，让他娶你为王妃，如何？”
如此貌美又聪明的姑娘，要是能拉到他们的阵营里，那就是再好不过了。若这位王妃肯借着她在玄灵帝国的关系网，再为衡儿打点一二，过两年的帝位之争，衡儿的胜率会大大增加啊。
凤汐摇摇头，“我不要你所谓的皇子，亦不要黄金。”
“那你想要什么？”柳依依狐疑，“你不会就是来逗我玩儿的吧？”
凤汐嫣然一笑，“我要矿脉。”
“什么？！”柳依依面色一寒，一把拉住凤汐站了起来，“矿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