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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盛世将行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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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倒霉催的小破孩实在是体会不到大人死命加班的辛劳困苦,偏耐着自己的一腔情愿在那里可劲儿折腾。

沈睿冷静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许佑德提出的不是很正经的建议,略略地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于心不忍:“可这到底是迷药啊。”

许佑德:“若不是迷药,对李老爷怕是还没什么效用,就权当安眠药使了吧。”

不得不说许佑德身上有一种能充当了狗头军师的天赋,每每提出什么点子,让人第一反应是“这也可以?”,而后的反应就是“好像真的也可以。”

沈睿就经历了这般跌宕的心路历程,想反驳却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只好半迷蒙半挣扎地点了点头。

小白球就啾得一声,砸到了下头屋子的屏风之后。它好像也知道了自己如今的职责不是击退千军万马,只是迷晕一人,于是慢悠悠,悠哉哉,哉哩个哉地以一种轻松的姿态,有一下没一下地吞吐自己肚子里的白烟。

沈睿难得结巴,如今却对着一个小圆球惊讶:“成......成精了!”

许佑德捏着下巴思考:“阳伯公只跟我说,如今这‘绝代双骄万紫千红花开满城之霹雳雷火爆弹珠’是升级版,没想到升级得成了精?”

沈睿只惊讶了一下,也便淡然了,毕竟这是阳伯公的手艺嘛!一切都可以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她瞧了一眼投掷位置,有点不解了,扭头朝着许佑德问道:“怎么砸到那去了?”

许佑德:“我们是偷盗,又不是抢劫,自然最好就是让主人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了屋子。把小白球丢在了屏风后头便就为了不让人察觉,让这小白珠子慢悠悠地散着迷烟,李老爷便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睡去,第二天醒来,只当自己是劳累过度不小心睡着的,自然不会想到有人偷窃,更不会想到去抓捕咱们两个入室偷窃的。”

沈睿肃然起敬:“好个贼脑子!”

许佑德嘿嘿笑道:“我只当你是在夸我了。”

说话间,坚硬钢挺了大半夜的劳模典范李老爷,啪得一声把脑袋给砸进了砚台里。

上头没道德的两位罪魁祸首目瞪口呆。

许佑德:“这老爷是傻的吗!怎么不找个好点的地方砸呢!”

沈睿抽着嘴角:“你被人用木棒子砸脑门,晕过去之前先找个床?”

许佑德:“好吧,临走前帮他收拾收拾。”说罢拿出了一张黑布包裹严密了自己的口鼻,飞身跃起,跳下了屋顶。

沈睿也跟着跳下。

知县老爷公务烦满,房里的大门都是闭紧了的,从外头看不出什么端倪,可一进门却是别有洞天——白眼弥散在整个房里头,飘然如仙境。

沈睿眯了眯眼,觉得这烟太浓厚了,看东西都有点麻烦。于是打算去散一散。

许佑德敏锐地察觉到了沈睿的动静,轻声一喝:“别开门,开门了白烟散出去,那就等于赶着把衙役往这房里领呢!”

沈睿:“那怎么办?总不能在屋子里装瞎子乱找吧。”

许佑德:“我去开窗。”

沈睿:“疯了不成?不让我开门,却去开窗,不还是走漏了消息?”

许佑德:“不开正窗,我去开后窗。我刚刚瞧了一下这院子的地形,后窗后头是一片荒芜,拿来散烟正好。”

沈睿一口口水咽着差点把自己呛死:“你还有空去查看地形?”

许佑德不好意思地直笑:“顺道,顺道。”

白烟被一点一缕地排了出去,沈睿许佑德便站在窗前等,过了一点时候,整个屋子便云消雾散见真容了。

沈睿等得无聊,随口与许佑德说道:“我们只要拿了那些告状就行了吧。”

许佑德:“告状都不需要拿,拿了供状就行了。上次来时你与我说,只有一份供状,那供状是张户的吧。”

沈睿:“倒的确是张户的,不过说得不是暗通倭寇,而是强抢田地,贩卖私盐。”

许佑德:“不用管上面的是什么,只要看日期就行了。”

沈睿:“我记得,日期是三天前,也就是六月二十三。”

许佑德:“六月二十三,薛仁是六月初就被我们给拿到的,一个早已经入狱的罪犯怎么会和百里开外的县里的小田农来勾结?这份状词便就是个突破口!足以让杭州知府晓得,我们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沈睿拍手:“不错,杭州知府本就心中有愧,告诉他我们知晓了这些,他必定会同意我们的要求,放了谢大哥。”

许佑德:“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位杭州知府到底是心中有愧,还是心中有鬼,我们还无从得知,毕竟没有没打过交道,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睿:“阳伯公说了,杭州知府素有官名,应该是个明事理的。”

许佑德:“那只能说他是个好官。但到底是个为朝廷的好官,是个为人民的好官,还是个为正义的好官,这我们可拿捏不准了。”

沈睿听得迷糊,头一次有一种脑子不够用的错觉。她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道:“我曾以为做人会难,不想做官更难。”

许佑德正色与她纠正道:“非也,不过做个好官难罢了。”

两人晃晃悠悠跟逛街似得慢慢地走到了屏风前头,那里才是正厅,是历代知县老爷办公地点,是所有资料的堆砌之处。

可两人刚绕了个弯,便挪不动脚步了。

半张脸砸进了研好墨的砚台里的昌化知县李天安李老爷,此刻正拿着片绢布冷静地擦着自己脸上的墨斑,他擦得很慢,但白绢拂过之处,却擦得没有一点印子,干净得恍若从没沾上污渍。

沈睿:“......”

许佑德:“......”

李天安倒是淡定,恍若对着的不是两个非法的黑衣人,而是自己出去办事刚回来的下属,他问道:“迷烟都散出去了?”

沈睿磕磕绊绊地说道:“散,散出去了。”

李天安:“干净了吗?”

沈睿:“还要一会儿。”

就这一来一回的普通家常问话,硬是给沈睿折腾出了一脑门的汗。

李天安擦干净了自己的脸,这才抬头望向了前头两人。他长得不是很标致,普普通通一张脸,挑不出什么毛病,也点不出什么出挑。四十来岁的年纪也不再年少,眼睛里沉淀的是好像是吃亏吃惯了的淡然。

李天安看了他们一眼,轻叹着说道:“这位公子说得不错,做官不难,做个好官却是极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