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婚礼,一场丧礼。
许小萌的丧礼撞了萧景然的吉时,很多年后,每当提起这件事,她都怪不好意思的。
后来顾骁说:那是给萧阿姨挑选日子的神婆道行不够。
于是许小萌释然了。
天台,一众人趴在围墙边儿往下看,荣亚酒店的高楼,自奠基以来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
姜源抖抖眼,盯着楼下那个米粒般焦黑的男子,脚都软了。
他摸了把冷汗,朝下层窗口喊:“人怎么样?”
下层窗口探出个脑袋,回:“安全!”
姜源大松口气,也无心再管刚刚跌下去的男人到底是谁,无心管这场事故的前因后果,他飞奔的往天台口冲。
顾铖在天台上站了会儿,尤未从刚刚的惊险中缓过神儿。那坠落的男人,好似天意让他死,居然在被风吹摆的过程中扯断了电缆的胶质皮,触电死了。
若非他早在下一层安排了人手,小弟一定也会连带着摔下去。
查,一定得查,敢伤害家人的人,一定叫它不得好死!
姜源来到下一层,看着担架上似了无生息、双手手腕发黑发紫的顾骁,吓的嚎出了声,“顾骁,我对不起你!”姜源到底哪对不起顾骁,其实他自己都说不清,就是觉得兄弟惨成这样儿,太伤心了。
顾骁闭着眼,鼻息微弱。
“喂。”姜源肩头被人拍了一把,“别哭了,人还没死了,别耽误我送医院。”
他抬头看,见是老左,于是抹了把眼,帮着抬起担架,连声催促:“老左,快,去医院,联系慕川!”
从顶层到楼下,再到送进救护车,姜源刻刻陪着。
楼下,因婚礼中断,徘徊私语的宾客特别多。
嘀嘀的救护车远去,左鸣禅凝望了道路尽头很久,然后转身,往一条暂时封闭的机动车道处去。
几辆摩托车从身边飞过,左鸣禅正好听见一人骂骂咧咧,“谁扔的垃圾,一堆的碎渣渣,搞的人路都不好走!”
左鸣禅眼睛一瞥,眉头皱紧看了那人一眼。
再回头,道路边侧,蓝色白色的碎瓦砾和金属螺丝废铁片到处都是,延绵十米不绝。
他轻叹了声,脱下外套,将脚边路过的渣渣一丁点一丁点的拾起来。
哆啦A梦啊还能被修好吗?
左鸣禅没有把握。
医院,萧景然和顾骁的病房巧合的挨着。
南城的社会名流都奇了怪,怎么一场婚礼,莫名其妙折了两位贵公子。
有八卦就有谣言,未在婚礼现场的人开始猜测,会不会是豪门情仇恩怨,顾家郎插足抢亲反被打,又或者是梁家女在两男中左右逢源,婚礼现场大揭发?
这些话还没传进梁诗仪的耳朵,病房外的大人们先知道了这些绯闻八卦。
“怎么回事,怎么乱传了?”许妈妈不忿。
“都是谣言,过段时间都散了。”
许远山边安慰妻子,边抽空去看了看顾家侄,顺便打听打听消息,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景然突然晕倒,又为什么顾家侄子也住了院,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居然同时住院,这也太巧合了。
一打听,许远山顿觉顾家的麻烦比自家的要大的多,那可涉及暴力绑架,顾骁居然差点被人弄死!
他想起很多年前,顾擎天的妻子也是死于一场绑架案,那时南城的天,日日都是黑的。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与顾家走动少了,甚至小萌长大后,过年过节都没带她去拜访过。
“知道是谁干的吗?”许远山和顾擎天并排站着,他问。
透过隔离窗,顾老狐狸看着病房内带氧气管的儿子,双拳握紧,“在查。”
一句在查,许远山收了话,没有再问。
一日后。
萧景然悠悠转醒,醒来时仿佛是刚从梦靥里逃出来,“小萌!”他大叫一声,脸上都是汗。
一旁,梁诗仪和萧妈妈都吓了一跳。
却都很默契的对视一眼。
“景然,醒了,你可吓死妈妈了。”萧母走近,拿着帕子给儿子擦汗,顺便对护工说:“去通知医生。”
萧景然闭目捂着眼,回想刚才的梦,梦里,小萌两次的惨状都在他脑海中不停的浮现。
不一会儿医生过来,检查后说没什么问题,通知可以出院。
梁诗仪站在床边有些尴尬,景然到底忘不了前任,婚礼上那个不字打了她好大的脸,全城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诗仪,愣着做什么,汤了?你早上费心煮的,快盛一碗给景然。”
梁诗仪反应过来,立刻照吩咐倒了鸡汤递过去。
“谢谢。”萧景然眼皮微抬,道。
梁诗仪神情微不自然。
萧母看着二人,打圆场道:“都是夫妻了,日后诗仪为你做的事还不知有多少,要说谢你得谢一辈子。光凭她肚子里怀着咱们家的孙子,你都得先说声谢,可不能委屈人家。”
萧景然看了母亲一眼,放下碗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凝滞。
梁诗仪很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硬憋着才没掉下来。景然是还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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