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太子摆明就是针对路野来的,殿下都不曾让他起身就擅自起身,还自作聪明的让叶小姐休息,何曾把太子放在眼中了?太子真要计较起来,叶将军也无话可说。
“殿下,若路野真有放肆的地方,请殿下恕罪。末将长在军中,又常年待在边境,对繁文缛节都不甚熟悉,请殿下谅解。”路野抱拳说道,被遮住的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
路野还有几分脑子,他相信自己这么一番话说下来,太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跟他计较。就算是皇室,也要依靠他的义父以及西北军才能守住西北边疆。
“殿下深明大义,也不会跟我这么个小人物过不去。”路野又直起身子笑道。
“孤何时说过……”楚湛顿了顿,路野心想果真如此,脸上的笑意忍不住更浓。
“孤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了?”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是面色一僵,林羽又叹了一口气,果真是来算账的吗?
路野像是没听懂一般,嘴角的肌肉不住地踌躇,“殿,殿下?”
“孤说的不明白?”楚湛轻轻一抛,茶杯清脆的碎在了路野的脚下。
叶蓁也惊讶的望向了上首的楚湛,不明白为何瞧起来淡漠出尘的殿下会突如其来的发难。
“嗯?”
“还不跪下请罪!”林羽低喝一声,这个蠢货!
“我什么都没做,为何要请罪?”路野梗着脖子喊道,“殿下莫不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林羽。
“你胡说什么呢?何来小人?”林羽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连自己在救他都瞧不出,死了也活该!
“难道不是吗?”路野冷哼一声,又抱拳道,“殿下,末将何处惹您不快了?”
“你说你长于军中,又常居边境?”
“正是,殿下忘了?咱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西北边境。”
楚湛点点头,单手撑着下巴,悠悠然道,“即使如此,何以境内出现晋国的奸细这等大事,偏偏被你知晓了?”
路野与叶蓁同时一顿,据他调查所知,那叫做颜安的女子确实受过封赏,可她仍旧住在那破落村里,不至于被储君关注到吧?还是那女人不知好歹的去找太子求助了?
不过区区一个村妇,身份能与他比?不知所谓的女人。
“殿下,我想您误会了,前些日子我的几个手下无意中听到了几个可疑之人的对话,他们所用的东西竟然是晋国的。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我知晓后便又派他们去打听消息了。”路野说着脸上还有些笑意,似乎在说很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你可曾告诉过叶将军?”
“义父日理万机,此等小事我也可以做主,且也只是探查,并不会打草惊蛇。”路野信誓旦旦道。
“十二。”
墨十二单手提着一路颠簸已精疲力尽的刘峰走进了帐中,径直将刘峰扔在了地上,站到了楚湛身边。
“大,大人。”刘峰虚弱的喊了一声,旋即便没了动静,若不会胸膛还在微弱的起伏,众人都以为他就这么死了。
林羽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八成是路野的手下仗势欺人被殿下抓了个正着吧。还奸细?亏他这个猪脑子想得出来。
“殿下,他是被你伤的?”路野慌忙蹲下身子去查看刘峰的状况,刘峰可是他最忠心的下属,眼看着他仿佛随时就要死掉的样子,一时间连敬词都忘了说。
墨十二一窜而出,单腿踢出。路野猝不及防下被正中腿弯,噗通一声跪在了楚湛面前。一柄软剑架在了路野的脖间,冰冷的刀锋时刻都能了结他的命。
“殿下!”几位将军都焦急喊道。
楚湛淡漠的扫了他们一眼,几位站起来的将军顿时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坐了回去。
“太子殿下,你想杀我?”路野沉着脸目光不善的望着楚湛,他不信楚湛真敢对自己动手。先不说他的义父是叶将军,他也在军中担任职务。就算他是皇子,也不能随意处置他。
刀锋往他脖间逼近了些,虽是软剑也足以让路野惊慌,脖间已经开始渗血。
而他义父的那些亲卫却什么都不敢说,默默看着他们的少主子被人威胁,这帮废物!等我接替义父的职位,第一时间铲除你们这些背主叛徒!到了这时,路野仍旧在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你抓来的人,在哪?”
“末将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又逼近了自己脖子几分的剑让路野不敢在过于放肆。
“十二。”楚湛又喊了一声。
墨十二手起刀落,直接了结了奄奄一息的刘峰。
“不!”路野嘶吼一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峰蓦然瞪大了双眼,嘴角不住地溢出鲜血,温热的身子渐渐冰冷。
叶蓁不知会发生这等状况,此刻已被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事情果然被揭发了吗?不过那该死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村妇罢了!如何总能得到皇子的帮助!
路野猛地站了起来,墨十二淡漠的撤回软剑,又是一腿踢出。
同样的把戏他会上第二次当吗?路野冷哼一声,也不管对抗的人是谁,同样踢出了一脚。
下一刻,路野嘴角的笑一僵,相触的腿上传来一阵剧痛,只听得咔嚓一声,路野忍不住惨嚎出声。
墨十二竟一脚将路野的腿踢断了!
“我的脚!我的脚啊!”路野凄厉的躺在地上喊着,断腿的痛楚让他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所谓。”墨十二难得说了一句话,右手抖了抖软剑,又架在了路野的脖子上。
楚湛仍旧是单手撑着下巴的模样,“叶将军可回了?”
叶凌天是国之重臣,这份颜面他还是得给他留。
“还不曾。”门外的士兵恭敬的回道。
“孤再问你一次,抓回来的人,在哪?”
“在我的营帐里。”路野颤着声答道,本以他的军职是分不到一个单独的营帐,全凭他的身份。也正好替他做的丑事提供了便利,没人会去他的营帐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