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和尚,宫瑄接下来便去了护国寺。兴许是夜色已黑,僧人作息规律,宵禁后便已歇息,才让这独立于山间的寺庙在这月高风黑的夜里显得清冷孤静。
宫瑄站在寺门前良久,终究还是走了。他沿着寺旁那条通往山涧的竹林小路,慢悠悠地晃着。在这条竹林小路上,他碰上了一个还在砍竹子的僧人。
他穿着简灰僧袍,挥着柴刀在空中划着半圆,“咔……咔……咔……”一声又一声,在这萧瑟的竹林里空空的回荡着。
宫瑄并未作声,他找了个大石头坐下,就像是方才珄二初见他时那般,舍不得打扰他的清静。
许久,僧人放下了柴刀,驾轻就熟地将砍好的柱子捆成一捆儿,然后背在了肩头上,朝远处的一间房舍走去。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朝身后望过一眼,像是深夜里负重前行的归家人,眼中除了归家的路,再无旁骛。
宫瑄起身,目送着他一步一阑珊的进了那屋子,须臾一丝烛火燃起,屋内映出一个人影。
他就这么站在远处,看着那人影洗漱,更衣,上床,熄火……直到那房舍重新被黑暗笼罩,他终于笑了,心道:“安好就好。”
而后,像个孤野浪子一样继续上路了。
兴许在某一天,他也会安定下来。嗨,谁知道呢,兴许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偶尔回来望望,毕竟,这里有太多让他割舍不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