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生气了。”张小欢扒着姥姥的脸示意她看王佳慧。
“咱不理她。”王婶抱着张小欢凑到张妈身边:“俺俩这不是回老家了嘛,你挑的哪门子斜理?”
“我挑个屁的理,不来我还清净了呢。”
“家里那边都挺好啊?”张爸和王叔聊了起来。张爸是个恋旧的人,对老家那边念念不忘,经常想‘家’。
“还那样,一点变化也没有,就是人越来越少了,年青人都往外面跑。厂子效益还行,又涨工资了。”
“那还行。”张爸点了点头:“现在都不分配了,年青人不往外跑去哪挣钱?咱们那也就有个厂子,地方太小,干啥也不好干。”
“那个老赵,赵厂长,退了。提前病退的,听说是被查了。”王叔摇了摇头:“感觉那个人还行,这眼瞅着都要到点的人了。”
“挡道了呗,”张爸看的明白:“这不就是给人腾地方?要真查谁能跑了?哪个干净净的?”
赵厂长张彦明也认识,原来那会儿干部和工人并没有分出阶层的时候,两家是邻居,也有来往,张爸和赵厂长那会儿关系还挺好的。
后来厂里盖了干部楼,老赵家搬走了,干部也渐渐成了另外一个群体,除了见面点个头就再没有别的来往了。
钢都是地级市,选厂的厂长是正处级,已经是相当有排面有层次的干部,牌面上比区长都牛逼,甚至能压市里各行局一头。
在重工业地区,厂矿的干部都比市政那边牛气,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手里大把资源。
“叔,你有赵厂长电话吗?”张彦明在边上问了一句。王叔王婶过来了,他和孙红叶都要过来陪一会儿,这是礼貌。
“我哪有人家大厂长电话,”王叔摇了摇头。他就是个普通熟练工人,连车间主任都搭不太上,就别说厂长了。
张爸当初好歹还在厂部待过一段时间呢,后来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才干成了工人。党史小组组长当年可是相当牛逼的职务。
“我给你问问吧,你要干啥?”孙红叶掏出电话看向张彦明。
“你问问吧,我和他联系一下。”
孙红叶两个电话打出去,没一会儿号码就要过来了。
“行啊媳妇儿,出来三年了还是这么有牌面儿,大姐大名不虚传。”张彦明笑着打趣孙红叶,拿出手机拨号。
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起来。“喂?”声音相当沉闷。
“你好,是赵叔吧?”
“你谁?”
“我是二明。你家在七号楼的时候,俺家在二楼口,老张家。”
“二楼口?老张家?……哦……想起来了,老张。老张的孩子啊,你们家不是说搬市里去了?挺好啊?你爸退了吧?”
“退了,现在挺好。我们家搬京城来了,98年过来的,今天我弟弟老丈人从老家回来提到你了,说你退了。”
“嗯,”那边情绪明显不好起来:“有事啊?”
“赵叔,你是打算就这么在家待着了,还是打算再出来干几年?”
“什么意思?”
“我家和钢厂有个合作,要不赵叔你过来给我当厂长吧,行吧?对你的管理各方面我还是了解,也能放心。”
“厂?什么厂?真的假的?”那边呼吸都急促了。他不甘心哪。
今年开年的时候,鲁尔那边找张彦明谈过,省里有心让张彦明接手钢都钢厂,张彦明没兴趣。
不过张彦明还是给牵线Smith and his friends产业集团谈了一下合作,算是北方重工的一个配套项目,合资成立一家特钢厂。
专门生产车用,船用等特种钢材,轴承,模具开发还有其他精密件。枫城机械也参了一股。
经过大半年的准备,现在工厂各方面都弄差不多了,正准备进行试生产。
现在的厂长,确切的说是临时负责人,是从机械厂那边抽调过去的,技术上没问题,但管理上肯定不足,正好王叔说起了赵厂长,张彦明就动心了。
那些所谓的问题在张彦明看来都谈不上什么问题,有问题也是体制上的问题。
当初选厂扩产建立新尾坝的时候,占地农民安置的问题区里说什么也不管,还要挪一部分安置金用。
其实这种事儿很常见,是常规套路,反正人总会自己想办法的,又饿不死。
这位赵厂长当时就来劲了,直接绕开区里,就在区府大门口一口气盖了十五栋楼,直接把农民给安置了。
一家一套三居室,大厨房大客厅,不用补钱不说,厂里还出车给搬家。
当时那场面热闹极了,被占地的农民个个满意,开心的不得了。差点把区里几个头头给气疯。
这事儿成为一时美谈。
区里的头头们每天上下往都要从这个小区走过,那是要多憋气有多憋气,后来重新在区大院南墙上开了道门。
就冲这一件事儿,张彦明觉得让老赵来干这个厂长就够格了。
“特钢厂,厂子在鲁尔,铁西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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