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络见云岫许久没吭声,还在心心念念着适才发生的事,她赶忙儿说道:“大人,你觉着我与樱之谁更有理些。”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不知,怎能为你们断公道?我今日帮你们解决个所以然来,来日你们还是会掐在一起。”
“这是之后的事。”
叶惊阑看着一门心思较真的蒙络,无奈地说道:“你是主,她是客。理当主人让客人。且樱之不似你自小修习武艺,在听音辨位上就输你一筹了,所以公道自在人心。”
叶惊阑虽未直说蒙络做错,但蒙络七窍玲珑心,一点即通。
她耷拉着脑袋不再咄咄逼人。
云岫将一缕垂落的黑发别在耳后。
樱之嘟嘟囔囔个不停,含糊不清的话里,云岫勉强听清了她的不甘心,这种不肯认命的倔强源自于她没能亲自战胜另一个人。
“樱之。”云岫稍稍矮身平视她,“我们去实现你的心愿可好?”
樱之霎时把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
……
在扬城待得好几日,叶惊阑一次都没迈出过他的高门槛。
甫一到城中。
只能感慨——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扬城。”
与窝在府邸里是不同的。
一种常常被赠予他人作情意传达的信使,连枝千万绿,一花两色浅深红。这是玫瑰。
一种是被称作“别离草”的花中宰相,媚欺桃李色,香夺绮罗风。这是芍药。
春残时节,唯有它们芳华处处同。
樱之拽住云岫的一只袖子,踏在边上覆着一层薄薄青苔的石板上,她小步地挪着,生怕踩踏到了曲径旁的月见花。
猝不及防的热泪盈眶。
那种暗藏复杂情愫的液体在眼眶里打着旋儿,悬而未落。
她只手捂住口鼻,极力克制自己的情感。
云岫感觉到樱之通过她衣袖传来的喜悦,兴奋到颤抖。
她倏然懂得,有一种被称作自由的快乐,是由内而外产生的热爱。
樱之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这份长久的渴望在这一天得以解脱,渡过无边大海,纸船未能抵达的彼岸,她稳稳地踏上了。
而她呢?
云岫在这一刻有些怅然若失,当她看尽尘世浮华,一无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