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后又仰头大笑,“命啊,全是命啊!”
她径直收了龟公讨的赏。
叶惊阑一拍手。
戏台子上出现了几人。
他唤道:“婉妈妈不如一起来看看我这外城人编的几出戏?”
婉姨在龟公搀扶下坐在了云岫隔了一把椅子的位置上,她笼好了裙摆,教龟公为她备一杯茶水。
她不是什么风一吹即倒的娇弱女儿,能一人撑起偌大个摘星阁,她有自己的处世之道。既然叶惊阑邀约她看戏,那么陪贵客看一场又有何妨。
“第一出戏——两情相悦。”叶惊阑打了一个响指。
戏台子上只余两人。
云岫呷一口茶,静静看着台上谈情说爱的一男一女。
薛漓沨嗤笑一声,道:“难不成叶大人就是为了让我陪看折子戏?”
“不瞒将军说,心血来潮时,许多事只得抛到脑后。”叶惊阑端起茶碗,“以茶代酒,以戏宴客,望将军不嫌弃。”
婉姨对薛漓沨的真实身份很清楚,她小口啜着茶。第一次有人在她的场子里演戏给她看,倒算得上是稀奇。
台上的女子着一袭青衣,粗粗看过去,与虞青莞有几分神似。
但那男伶的扮相未免太过……猥琐。比起云大财主的黑痣还要扎眼的事物被叶惊阑摆到了戏台子上。
敞开的胸口上好大一簇——黑毛。
这是入眼的最大特征。
其次是泛着油光的头发,天知道叶惊阑命这位爱脸如命的男伶几日不洗头,是怎样让他松口答应了这要求。
然后就是以黛粉戳了许多黑斑的脸。
云岫兀自翻了个白眼,这人存了心玩闹时比孩童还令人头痛。
叶惊阑一手支头,笑吟吟地观察薛漓沨的反应。
薛漓沨如他在随缘赌坊之前听叶惊阑讲笑话一般平静。
男伶悠悠启口:“青莞,我即将远行。”
着青衣的女子接上:“请赠我一物。”
男伶故作夸张地张开怀抱,高声说道:“我的心肝宝贝甜蜜果儿,哪怕你要天上星,我也会为你摘来。”
薛漓沨眯起双眼,像一头伺机捕杀猎物的豹。
然而青衣伶人的下一句是——“把你胸前茂密的毛发编成辫儿剪下来赠予我吧,免教我日日思夜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