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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燕歌行之凌波词 > 第一百四十章 劝陛下悬崖勒马 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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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劝陛下悬崖勒马 回头是岸

她这样痛,痛的鲜血淋漓,不止是五脏六腑,更是三魂六魄。

他爱她,又怎么狠心这样伤害她?

他第二日来的时候,她哑着嗓子,想问问他。可是看见他,她唯有沉默。

不可问,不可说。

他恨极了她。

她因为他的恨惶恐起来。

他爱她,她可以无视不理,他不爱她了她当如何?

她不敢想。

萧越来的时候依旧摩挲着她的脖颈,昨天被扼出的红印今天疏散开来,淡淡的红色蔓延整个脖颈,像婴儿最娇嫩肌肤的颜色。

他冷着嗓子问她,“你病好了吗?”

谢昭容清淡漂亮的眼睛凝视了他一会,别过头去,“去如抽丝。”

萧越薄唇紧抿,扼住她的脖颈,她又呼吸不畅,呛的吐出血来,连嘴唇都被生生咬破,萧越右手扼住她,左手伸出食指,将那不断渗出的血温柔的抹干净。

他从不曾因她的痛苦而痛快。

七月十日,他过来又问她,“你病好了吗?”

她瞧着他,淡淡道,“病入骨髓。”

七月十一日,他依旧问她,“你病好了吗?”

她疲惫的闭上眼,“疾不可为。”

他越发残忍,却在她濒临死亡的时候再次放过她。

七月十二日,他仍问她,“你病好了吗?”

她在他穿衣时候拉住他满是血的衣袖,“我求速死。”

他扼住她脖颈,冷冷道,“朕偏不许你死。”

七月十三日,她挣扎着起身,悬梁未果,摔了茶盏割腕,却被宫人救下。

萧越进来的时候越发怒气冲冲,居高临下扼住她脖颈道,“在萧昭,朕说不许你死,你便不能死。”

说着微微回头吩咐身后的任素明,“宸妃需要休息。”

任素明悲悯的看了帐中一眼,虽未见过这宸妃,但可想而知如何美丽,如何才情动人。

听说宸妃中了相思引,任素明皱眉好半天,宫妃得了这个病,恐怕要暴毙了。

让他奇怪的是圣上似乎并不希望她死,反而希望让她能拖一日是一日。

若宸妃回心转意,那这病无药自解。

可是情思最难控制,非一朝一夕便能移情别恋。

她总是活不了的,圣上又在执着什么?

萧越只问他一句话,“如何拖。”

任素明沉吟道,“蛊毒喜热,可将娘娘安置在极凉之处。蛊毒喜神思涌动,不想不念亦不动。”

七月酷热,咸池宫中堆满了冰块,站在宫外都能感受到那渗人的森森冷意。

咸池宫众人皆穿上了夹袄厚衫,外出进殿,真真是冰火两重天。

那女子沉睡在寒玉榻上,静美安宁,好像从不曾醒来过,睫毛微动,也好像就要醒来。

可她没有醒来。

她还会不会醒来?

七月十四日,萧越没有进咸池宫。

七月十四日,宸妃娘娘到晚间也未醒过来,绿珠流泪痛骂任明素,给娘娘喝了什么奇怪东西!

任素明耸耸肩,“安魂汤,娘娘需要休息。”

那安魂汤中他加了几味药,本也是试试,没想到还挺有用。

群臣听说圣上舍身入寺,呼啦啦全跑到了通化寺外,将本就不甚宽敞的巷子堵的水泄不通。

大家凝神凝气跪在寺外,一声声山呼万岁,山呼三思。不断有人晕倒,不断有人挣扎直了身子,“我还能再跪一会儿!”

圣上春秋正盛,怎么能忽然遁入空门呢?不可不可!

我大昭还要在圣上带领下踏平北朝一统天下呢!

有人抹了把汗弱弱道,太子殿下监国这几日,政务处理得当,深得民心。

又有人低声怒喝,太子柔仁,是守成之君,不是开拓之君!

又有人不乐意了,说太子柔仁怎么了?春风化雨,泽被苍生!

大家吵得不可开交,将跪在这儿的初衷全抛在了脑后,要不是远远有好事的群众踮脚伸头,大家早撸袖子干架了!

萧钧之也跪在了通化寺外。

太子殿下不动不摇跪了三个时辰,群臣也咬牙跪了三个时辰。

金乌西坠时候,太子殿下才起驾回宫,众人你搀我我扶你离开通化寺外。

元敏自谢昭容出事,一直惶恐不安,知道圣上命太子监国,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坐在殿中用花针和青萤映雪穿茉莉花苞,准备做茉莉花绣帘,已穿好的几串被心灵手巧的小丫头挂好,半扇帘子已成,幽香袭人,想来梦中也是满怀芬芳。

青萤用花针拨动莹白花苞,“听说谢昭容病竟要好了的光景,只是人有些痴痴呆呆,每日大半时间在沉睡,醒来也不言不语,给水就喝,给东西便吃,倒像魔怔了一般……”

元敏捡了好几朵花苞,细细选出来一般大小形状的,蹙眉思索如何排列更美观。

听青萤说,她轻声道,“你们这位任大夫真是出奇制胜。”

蛊毒不可解,只能克制,任素明此种克制之法,让谢昭容多活三五个月估计没什么问题。

映雪悄声笑道,“我昨儿碰见了钟粹宫那位,问我二世子自去定州可有来信,我说并无,她瞧上去松了一口气,还嘱托让宫人好生服侍太子……”

青萤哼了声,“这宫里如今倒是她一枝独秀了,她可开心着呢!”

映雪撞了撞她,笑骂道,“就你知道的多!”

正说着,宫人匆匆往门外赶,青萤伸长脖子瞧了眼,“殿下快回来了。”

元敏闻言放下花针,起身便往殿外去,青萤映雪笑道,“娘娘急什么?恐怕还得一柱香时候呢。”

(明天再写)

通化寺。

两人对坐禅房,一人清贵逼人,满眼血丝,一人须发皆白,满目淡然。

妙应禅师此年已七十六岁,眼不花耳不聋脑子不糊涂,走路虎虎生风,被誉为南昭第一僧。

妙应道,“诗重摽梅,礼端合卺。一虑百空,万缘俱尽。爱欲一念,辗转相侵。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善恶变化,追逐所生。道路不同,会见无期。何不于强健时,努力修善。陛下欲何待乎?”

萧越道,“朕若解脱,何来寻师?”

妙应摇头笑道,“陛下太过执着。执着于天下归元,执着于国泰民安,执着于色相皎然。万般寂灭,此皆世情,若不放下,如何解脱?陛下已是至尊,仍觉人世间苦,芸芸众生当如何?天道忌盈,请君勿恨。”

“贫僧劝陛下一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