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院子里只剩下满地的血迹和他们俩，还有仍然困在里面的怜心。
“你也知道你师父他是谁的人……”
“你下的手？”她说。
“你也知道……”
“我知道，可你并没有告诉我，你先动了手！”
“是他先触了大齐的底线！”慕容玉律解释道，“他是大周潜伏在大齐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知道你肯定下不了手，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
“他是我师父！”她低吼，“没有他，哪有我和你？”
“我知道，所以我只希望他能带着人退出大齐！”慕容玉律也加大声音，“你冷静些，我不是那等不感恩的人，只是你也很清楚，山海帮之大，如果继续放任他和他的人深入，大齐不稳，将是国难！”
季天娇张嘴，“可他是我师父！”
“他却死守大齐，替大周行事！这是死局！”慕容玉律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我知道你做不来，而我却不得不这么做！娇娇，他固守他的忠义，我也不能因私而误了国事！你要理解我。”
季天娇抬头，看向他的目光终究不同当年的纯粹。
她三番四次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抿紧唇关没说话。
她如何不理解？
“山海帮你打算怎么处理？”季天娇垂头，“你应该知道，你今日坐得稳，今日大齐能如此安稳，离不开山海帮。”
“你师父虽然身在山海帮，但他只掌管山海帮与大周的事宜，更多的是押运和镖局这一块，其他的都是小叔在打理。近年来，小叔已经将许多事宜交给了尚书省，接下来我会让人正式接管，但我仍想交给小叔打理。只是那些人要换一匹。你放心，只要他们不做损害大齐的事情，我会让他们这一辈子衣食无忧！朕，不会不念情谊。”
季天娇也无法可说。
国家经济命脉掌握在一个江湖帮派的手里确实不像话。
“所以，今日山海帮皇宫行刺皇后是铲除山海帮最好的理由？”季天娇嗤笑，“你还是算计了我！”
“我知道这些事情你不愿意去做！我做了。”慕容玉律并不后悔，“而且今日他们还得手了。”
“什么意思？”季天娇凝神，道。
“今日之后，我慕容玉律的第一皇后薨！”慕容玉律竟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随即递给她，“三年，足够了。”
季天娇不语，抬头看他。
“如今朝局已稳定，你死了也没多大关系，反而临死帮让我找到了理由铲除山海帮，嗯，不错。”
季天娇瞧他塞过来的纸，展开，就着廊下的灯光，她快速看了也一眼，色变。
“这封信我是不想给你！”慕容玉律淡然，“我本来想，我们都要大婚了，这样的信不能给你！”
季天娇看他。
慕容玉律突然道：“娇娇，不如你当我真正的皇后，我也可以……”
他很紧张，却在她抬头看他的时候将话断在了肚子里。
“我不管你是去找他，还是去做什么，我不想你再呆在大齐。”慕容玉律突然道。
季天娇又垂下头。
“你现在就走吧！”慕容玉律道。
季天娇又瞧他一眼，“好，我答应你。”
彼此，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