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止不住的咳嗽着,冷风吹过,吹起额前银色的碎发,脸上还残留着被庄璨掐破的划痕,他双手撑地跪在地上,狼狈不堪。
“呵……天道无情……”
青玉案喃喃自语着,指尖死死的抓着地面,划出一道道骇人的血痕,似在微颤,冰蓝色的眸仁中有隐忍,凉薄。漠然的看着这江山社稷,绿水长流。
寒风萧瑟,风卷残云……
往事已随风,他又何尝没试过,去做个心怀天下的神灵,奈何他度不了众生,也度不了自己,神尊之位本就是师傅的诅咒,若再来一次,他宁可不要这九五之尊,只求岁月静好……
但那个温柔至善,心存天下的蒋道死了。
死在了天下百姓的唾沫横飞里,死在众叛亲离,尊严尽丧的血月里,死在了他至爱的天下手里。
人,本来就是个自私的生物,无论是天道还是天下百姓……
百姓只在乎他们的生离死别,却不知天道也是由人修成,他们也有生离死别。
守天下,换来的是天下人的不断索取,无论多么无私的天降甘霖,若是一次失误,便长长久久成了天道无情。
一个天下过于太平,那人们就会永远记住那难忘的一次天道无情。
青玉案抬头,眸仁渐渐失去聚焦,冰冷得似与霜雪相融,漠然道:
“是我无能……不配为神……是我无情……不顾众生……罪人青玉案……自愿领罚!”
他站起身来,却因为重伤而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强忍着刚才自己腹部的剧痛,无力的倚着身前的龙血树。
“阿修……你回去吧……不必管我……”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从带血的衣衫里莫出一个酒葫芦,本来是想登门拜访,奈何陡生变故,转过头来时,他浑身浴血。
“还有这酒,本就是带来给你的,就不收回了……莫要嫌弃。”
入骨相思君知否。
秋神府
一身红衣似血衣袖翻飞间几缕青丝随风摇曳垂睫不觉间竟也习惯了这孤单寂寥的秋神府。
“师父徒儿好想你。”
曾经她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但自那日他留下纸条后她一直留在仙界只盼君归。
血脉?与她何干。
不管怎样是他就足矣。
ˉ月明花满枝。
魔界
听到叶离笙受伤昏迷的消息手中的针线猛地一顿无意刺破指腹殷红的血珠染上绣帕顿时氤氲开来。
“什么……他受伤了?”
“小姐魔界混乱你不能去啊!”云铃的劝阻她也恍若未闻衣袖轻扬便已来到魔界境内。
如果他真遇不测她有何理由苟活于世。
师父他……是我的夫君啊。
你只知道保护我却傻的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她很快凭着师父与她之间的感应来到落奇所在。
看到他昏迷不醒的模样嘴角残留的血迹与衣衫的残破都昭示着他之前经历过怎样的苦战。
数月未见你清减不少。
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紧锁的眉头用仙法将他身上的伤痕慢慢恢复。
但他胸前的伤口太深无论怎样都无法将其痊愈。
像个无措的孩子她着急的只是一个劲向那伤口处输入仙力。
“师父徒儿来了。你怎么不肯醒?”
ˉ纵相思入骨付与谁人说。
迟迟不醒的你可是在怪我来晚了……
赫连筠轻轻握住他冰冷的双手只觉寒意彻骨。
师父都是徒儿不好。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我们一起下凡卖酒我还想天天喝你做的桃花粥都怪我什么狗屁血脉在你的生死面前我宁愿和你一同受难……
院里当初你种下的那棵树如今长的很高了就像……
星眸微暗“就像我对你的思念一样。”
一直在不断的蔓延生长。
ˉ小楼新月回首自纤纤。
皓腕轻翻便带着叶离笙离开了魔界。回到秋神府。
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在榻上静静注视着他的睡颜。
看惯了他清冷的模样却不知为何他在睡梦中做了何种噩梦额头全是冷汗神色异常痛苦。
心疼地用帕子抹去他额头的汗。想起那处愈合不了的伤她不顾许多将衣衫掀起。那伤口处狰狞可怖。
稚子无忧年少时曾对他说过的话如今想来却是可笑。
“命中的劫难?”她嗤笑。
“我却偏不信命。”纵使是月老牵定的姻缘也有例外之人。
何况你我。
云铃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苍白心疼道“仙子何不休息一会儿?”
“师父醒来看不见我定是不会高兴的。”
她摇摇头想到了以前她贪玩师父四处寻她不见对她发火的样子。
那是他唯一一次对她发火。
ˉ江山错落,人间星火。
在魔尊将剑刺入落奇体内的时候,叶离笙就知道了,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只是感受得到落奇凄厉的惨叫声,身上却了无感觉
只是感受到自己渐渐下落,而后被人接住,想去睁开眼看看,却发觉自己已经没了力气,只是静静地躺在了那棵树旁,衣衫褴褛,鲜血沾染了边边角角,头发逐渐由灰白变回了原本的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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