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府时,周氏早已领着几名内院的侍女守在了府门口,看到苏宁儿母女的车驾,急得赶紧迎了上来。
苏宁儿与齐氏才下马车,周氏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阿嫂,伯鸾如何说,他何时肯回来?”
齐氏与苏宁儿面面相觑着,相继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齐氏才轻声答道:“回院里再说吧。”
周氏看了看身旁的几名奴仆,面上顿时变得黯淡无光,沉沉的点了点头,搀扶着齐氏径直向院内行去。
到了内堂,周氏扶着齐氏到暖炉前坐下,又赶紧吩咐婢女端来热茶,让母女二人一边喝茶暖着身子,一边追问道:“阿嫂,伯鸾可是执意要与那贱人待在一处?”
齐氏喝了口茶,又默了许久,才缓缓答道:“恐怕这次六娘你若是不肯给芸娘一个名分,小郎是不会回府了。”
周氏听后脸色骤然大变,大骂道:“那獠子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生出这等念头,阿嫂,你替我评评理,当初若不是我们周家让苏家的生意起死回生,苏伯鸾哪来今日的富贵,别说是养小妾了,恐怕连个正室都讨不到。”
齐氏早没了与她争执的力气,怏怏的答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那芸娘毕竟是他的一块心病,这些年在夫家过得也不好,如今还与那钱家断了干系,小郎又因为近来府上发生的事情嫉恨上了你,这一时半会我也没法子说服他呀。”
周氏目光锐利的又转向苏宁儿,质问道:“宁儿你呢,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死獠子欺负婶婶吗,宁儿,你可是要做王妃的人,这个府上谁人敢不敬着你。”
苏宁儿倍感无奈,这妇人总是拿着个还未定下来的庆王妃身份说事,好像这身份比圣人御赐的丹书铁券还要管用。
不管芸娘的事如何,她此刻都已没什么耐性再听周氏在这里唠叨,横竖自己已经替她走了一趟,算是仁至义尽,这妇人自己将局面闹到这步田地,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横下心来,她没好气的与周氏答道:“婶婶,该说的话宁儿与阿娘都替你说了,庆王府王妃的身份也并非是圣人的谕旨,更何况如今与庆王府的亲事又是悬而未决,宁儿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何能耐替你做这个主,依宁儿看,婶婶还是好好反省反省,为何二叔宁愿整日待在外面也不愿回府来。”
说完这些话,她便愤然起身,朝着堂外走去。
行了几步,她忽的又回过身来,紧紧地注视着周氏,补充道:“这个时候婶婶也该理智些,别再做糊涂事。”
反正如今她已将一切看得很开,不想再去掺和这些乱糟糟的事情,领着尹琇径直离开了内堂。
身后周氏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传来:“这臭丫头,如今也已经反了,敢公然教训起长辈来了。”
齐氏沉默着不说话,由着周氏发泄着内心的不满情绪。
周氏心底的委屈如同断了线一般歇斯底里的涌了出来:“那死獠子,真是狼心狗肺,既然知道府上发生了这些事情,也不回府看看,香儿总归是他亲生的女儿,他不闻不问,就知道守着那狐狸精”,
“我这些年为着这个家兢兢业业,付出了所有的心血,那死獠子倒好,如今却想让一个落魄的弃妇来霸占我的心血,没门”,
“我若不好,谁也别想好。”
齐氏听得毛骨悚然,一脸肃穆的站起身来,深深的凝望着周氏,呆立了好一阵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去劝说她。
庆春将她搀扶着走到了房门边上,她猛地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说道:“六娘啊,事情已然如此,你再懊恼也无济于事,我看那芸娘并无很深的心思,不过是想求个安稳,你还是耐下心来好好去与小郎商议才是,咱们都是妇道人家,如若真闹到恩断义绝的份上,也并非我能劝说得了的,你们周家”,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你们周家也不比从前了,当初小郎立身未稳,我尚且还能说他几句,如今”,
浅浅的闭了闭眼,齐氏无力的叹道:“你近来做这一桩桩事情实在欠妥当,我也只能由着他了。”
主仆二人出了内堂,步履沉重的向着棠华院那边行去。
......
回到厢房中,一股暖流迎面而来,苏宁儿搓着手掌,迅速坐到暖炉边上,霜儿端来一盘青色的果子到她跟前,喜滋滋的道:“一娘,这是婉娘早间托人送来的冬柰,说是让你尝尝鲜,奴婢和阿沁已经清洗干净,还送了些到大夫人房间。”
苏宁儿从她手中的托盘里拿出一枚果子捏在手上端详了会,这果子又大又圆,倒是和以前吃的苹果很类似,犹疑着咬了一口,虽不如红苹果那般甘甜,却也有股淡淡的清香。
她挑了几个分别递到尹琇、沁儿、霜儿手上,各自分食着,有些愧疚的道:“这些日子一直被琐事缠身,已有些时日没有与婉娘好好聚聚了。”
霜儿笑道:“婉娘自然是能够理解一娘的,不过年节将至,到时各家都是亲朋满座,也不好再相扰,一娘若是想见婉娘,不如趁着这几日有了空闲邀她入院子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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