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定乾回到府上将赵元白的话告诉了陶芸淑,将这小醋女气得都快吐出血来,悲伤之余也渐渐的对赵元白生出了怨恨,誓要毁掉他与苏宁儿的亲事。
而生辰过后,苏宁儿也忙着将备好的赈灾银钱差人送往户部,随后又将挑选的两名女仆与一些银钱、饰物之类的东西偷偷遣人给秀娘母女送了过去。
待得忙完这些琐碎的细事,赵家下聘的队伍也来了苏家的府上,浩浩荡荡的,仅是搬运聘礼的就差不多堵住了整个光德坊,引得附近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赵府前来下聘的正是赵家三房的家主赵平广,这是苏宁儿第一次见未来的公公到府上来,之前也听说过此人,在赵家几房中颇为平庸,年轻时也曾参加过几次科举考试,可到得自己儿子都能参加科举时连进士科都未考中过。
倒是他那儿子赵元白天资聪慧,据说赵平广最后一次参加院试还是与他这三儿子一道入的考试院,结果赵三郎一蹴而就中了进士,后来在吏部铨选时,因为赵元白的狂悖言论,开罪了北衙的险獠,所以父子二人从此才断了入仕的念头。
对于两家这门亲事,苏宁儿早就听说赵平广有些怨言,那日赵元白对自己说已经征得了赵平广的同意,今日他亲自过来下聘,可见赵元白并未欺骗自己。
苏宁儿领着丫头们在棠华院里,前院那边庆春和应儿时不时的过来禀报那边的情况。
沁儿最喜热闹,也忍不住拉着汐莲和几位新罗国的婢女一道去前院看热闹,回来时就开始津津乐道,说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下礼的礼单都堆了好厚一摞,前边的院子各处被塞得密不通缝,着实让人震撼。
众侍女议论得火热,便见杜红娘领着两名侍女春风拂面的过来,苏宁儿喜得连忙见礼。
杜红娘扶着她,笑吟吟的道:“给长公主道喜了。”
在这长安城里谁人不知杜红娘的名头,她却愿为自己和赵元白做媒,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杜红娘对苏宁儿就十分热忱。
在这妇人面前,苏宁儿自是发自内心的敬着她,恭敬的将她迎入内堂之中,看座赐茶。
杜红娘顾视着苏宁儿今日这身精致的妆容,又是连连称赞道:“公主和三郎倒真是男才女貌,一个才华横溢,一个聪慧过人,般配得紧呀,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劳太尉夫人费心,奴家感激不尽,今日府上备的茶饭也不知合不合夫人口味,若有慢待之处夫人还要见谅才是。”
杜红娘笑道:“你母亲和叔父啊送了不少上好的参茸与锦缎到府上,金银珠宝更是难以计数,说来我也不过是跑了几步路,实在受之有愧。”
“能得夫人主婚这是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不过是些许薄物聊表寸心,夫人莫要见外。”
两人客气的寒暄了一番,苏宁儿一直想着杜红娘前些日子进过宫,便想从她这处得知一些宫中的情形。
大婚在即,她希望可以了了心中所挂念的一桩桩事情,不再有牵绊。
略微想了想,她又轻声问道:“这次承蒙圣恩,得圣人亲自赐婚,可奴家不能却亲自入宫拜谢圣人,也不知圣人可否康泰,每日是否按时莅朝?”
杜红娘虽说一介女流,但对于朝中发生的诸事却是洞察得很清楚。
苏宁儿既然受了册封,又有圣人御赐鱼符,进宫本不是难事,可偏偏她就是如此不幸,进宫面圣都是见困难的事情。
这其中缘由她也能猜测出几分,弱弱的叹息了一声,苏宁儿明显看到她脸上划过一抹焦虑的神色,随后又转瞬即逝,一脸平和的说道:“圣人新登大宝,每日为朝事操劳,那日我进宫,见着圣人确实是消瘦了不少,好在有医师替圣人调养,圣人也托我带话给公主,叫公主好生与三郎成亲,无需挂念宫中诸事,他定会做一个亲政爱民的好皇帝。”
说着,杜红娘也忍不住欣慰的笑了笑:“圣人还在做郢王时,我家郎君便时常称赞他是位贤能聪慧之人,如今登基不过数月,将一桩桩事情处理得甚是稳妥,足见他的胸襟与智慧。”
“是呀”,苏宁儿想到圣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稳定朝局,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也倍感欣慰,含笑道:“圣人的确是位贤明的君主,治世明君。”
而后面的话,她想了想顿时住了口。
杜红娘看着她欲言又止,默默的轻叹了声,也没敢再多言。
这其间的苦楚,苏宁儿明白,她这样的巾帼女子自然也明白。
对苏一娘的性情,杜红娘最是清楚不过,两代圣人待她不薄,她自是怀有敬畏感恩之心。
今日她问起圣人的事情,自然也是担心圣人在宫中的安危。
市井中一直流言不断,有说苏宁儿是叛党余孽,也有人说她攀附了北衙阉宦以此求得苟延残喘之机。
但不论世人如何品评她,杜红娘都相信自己的眼光,这女子绝非凡俗之人。
不说别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能倾尽私囊助朝廷赈灾就足以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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