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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天命之琉璃泪 > 第三十七章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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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慧儿正好过来为两人沏茶,清香萦绕在鼻尖,羽溪心里那点因为无聊而生出的不快也消散了。

羽溪瞪她一眼,嘴角噙着笑意,玩笑着反问道:“你真不知道我的手是怎么摔的吗?”

盛樱收敛了笑意,坐直身体,羽溪难得见她正经的样子,只听她道:“我今日来是来道歉的,先前对你有偏见,几次为难于你,那日被你救下后我想了很多,是我误会你了。”

羽溪吃惊地看盛樱,她没听错吧!

羽溪顿了一顿,看着盛樱不说话,其实盛樱也是性情中人,并没有很坏的心思,只是被宠得任性了些,大是大非还是很明了的。

想到这一点羽溪便柔柔地一笑,盛樱能放下身段来和她说一声抱歉已是不易了,于是诚恳地道:“我没计较什么,和你的过节实在是无奈之举,再说刚来北燕我也不想到处树敌。”

羽溪明白对有些身居高位的人来讲承认错误比什么都难,她已经很满意了,总算没救个白眼狼。

盛樱心里一松,笑道:“我现在信你当初从我手里救下那个小孩是完全出于好心了。”

当时生死一线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但她回去之后想了很多,羽溪救她的时候完全的出于本能的,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对她还存有偏见,甚至以后可能还会伤害到她。

这是一个真正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否则那天就不会冒着得罪她的风险也要救下无辜的孩子,而且她仔细想想也能体会到羽溪对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过恶意,反而给足面子。

羽溪已是难得一遇的好性情,盛樱想这样的人是最好结交的,她们应该能合得来。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

羽溪现在也对盛樱有了很大的改观,她道:“当然,我不管你的家事是什么样的,那小孩都是最无辜的,不要把大人犯的错强加在他身上,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去生活,至于活成什么样就要看大人是如何教导了。”

羽溪停了一下,眼里透出淡淡的慈悲,几乎是叹息着道:“若你能善待他,他长大也绝不会仇视你。”

盛樱低头苦笑,道:“谢谢你开导我,但我没法过了自己心里那一关,看到他们母子就想到我的驸马背叛我的样子。”

羽溪听闻这话不自觉沉默下来,感到悲伤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那是盛樱心底的伤。

盛樱的家事她略有了解,虽不是很清楚细节,但也明白这又是一个悲剧的家庭,她完全不懂该如何去安慰盛樱。

两个人静静地不说话,一个沉浸在回忆之中,另一个陷入莫名的伤感中。

好一会儿,盛樱先开口,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自嘲:“罢了,这桩婚事是我自己求来的,我付出的真心没有得到回报,我能强求什么?”

但下一秒话锋一转,盛樱咬牙切齿道:“但我绝不可能就这么忍了,忍了就不是盛樱公主了。”

她作为一个骄傲的公主,最看重的尊严就这么被践踏了,关键是这个人她又舍不得他去受苦难,因为是她先欠他的。

“盛樱……”羽溪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她一向觉得自己口才还不错,大道理张口就能来,可此刻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头。

盛樱眼里含了泪,目光迷离,问道:“你想听故事吗?”

羽溪看她的样子心就软了,轻轻点了点头,又默默为盛樱添了新茶。

羽溪此刻无比希望盛樱能大哭着向她发泄出来,这样她或许还能安慰安慰她,给她擦擦奔涌的泪水。

但盛樱没有,她的泪就那么聚积在眼眶里,固执的怎么也不肯下来,脸上流露出悲伤到了极致而出现的近乎释然的神情,让羽溪的心不由得跟着疼。

盛樱缓缓开口:“我成亲三年了,我的驸马是当时的探花郎,满腹才学又文质彬彬,我第一次见他就被他温润如玉的气质所吸引,我想嫁给他,吃再多苦也愿意。他祖上曾是很显赫的书香世家,虽然家道中落,可家规极严,父母都盼他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羽溪默默地听着,盛樱好像看不见她了,透过她的眼睛羽溪仿佛能看见三年前春心萌动的盛樱和那个满心抱负的谦谦公子。

“讽刺的是他已经有未婚妻了,那是他心心念念想娶的人。可我哪顾得上这些,我去求父皇赐婚,父皇不同意,他还想重用季谦,如果给我当了驸马就不好在朝中当大用。我哪肯死心求着母后帮我,当时北燕战乱不少,母后怕我被父皇当成政治工具送出去,想尽了办法成全我。”盛樱叹了口气接着道。

“我还是成功的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同时我也毁了他的抱负,拆散了他的爱情,对他的父母不敬,磨平了他的激情。他同我势如水火谁也不肯让谁,他慢慢开始堕落,过得真像个被惯坏的贵族。”

“而那天的乳娘则是他为我的孩子找来的,正在我开心的以为他会回心转意时,却叫我撞破了他们偷情,原来他们都有了一个小孩。”

盛樱的泪水终究还是流了下来,她哽咽道:“呵!多么讽刺,我怎么能放过她,我怎么会原谅他?”

羽溪十分揪心,只能感慨造化弄人,夫妻明明是世间最亲密的两个人,为何却总是把最亲的那个人伤的最深?

她不由得想到楚清风,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和她有肢体上的接触。

可那是不带一丝情欲的关心,就像踩着她心底的防线行走,从不越界,像多年的老朋友已经很了解她了似的。

幸好他们约定了做战友,否则楚清风和她大概也没法和平相处吧!

羽溪突然惆怅的想到这些,又觉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扰了。

却见盛樱突然笑了笑,对默不作声的羽溪道:“可你才是那个政治的牺牲品,可怎么看来比我过得好多了,所以我多少还是有些嫉妒的。”

羽溪听她这么说不免觉得好笑起来,道:“你只看到表面的我,又怎能明白我的危险处境,怎知在陌生的国度里生存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