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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天命之琉璃泪 > 第二百九十九章 忧心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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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溪在皇后跟前从来都不客气,在她的私库里挑了挑了些梨花木的家具,并着蜀绣的海棠压雪屏风,一个羊脂白玉女神像,还有一些零碎的摆设,都是新家里能用得上的东西,个个都不是凡品。

羽溪根本不担心这些东西会出现问题,她和皇后的仇恨根本不会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而有所改变。

这些对皇后来讲都是小意思,她不是小气的人,羽溪更不会觉得感恩。

千音诚这些年不近女色,太子又是千音诚的独子,后宫嫔妃们连争都没得争,后宫就成了皇后一家独大的地方,凡是宫里得了新的东西,都是皇后先捡着好东西挑,她私库里的东西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从质量上来说比皇家的公库还要好。

而楚清风就没这么好受了。

今天算是千音诚和楚清风第一次正式的会面,之前虽然也见过,但是是在私下里,又是在战场上,那时候是敌人,现在立场完全不同了,以至于楚清风还有些不知所措。

“赐座!”千音诚吩咐道。

御书房里就只有他和楚清风两个人,千音诚便请楚清风坐下,拉开长谈的架势。

“你可知做了驸马就不能入朝为官了?”千音诚好整以暇,试探道。

楚清风不禁神色一凛,道:“臣知道!”

千音诚勾唇一笑,毫不留情道:“在北燕,你是年少成名的英雄,小羽和亲,就同嫁给你没有什么分别,可在东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驸马是依附于公主的,在外人眼里,你就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楚清风皱眉,他虽然不同于人类,可以人的方式在人间生活,总是会受到人的规则约束,身为男人,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可他同样有事业心,有自己喜欢而且想要奋斗的东西,他从来不觉得这和羽溪是矛盾的,可似乎在所有人眼里,这就是矛盾的。

“陛下,我和溪儿两情相悦,若非是在北燕待不下去,我肯定不会带她会东临,我明白这里不是我的天地。但是为了溪儿的性命走到这一步,我不后悔。况且,我的目标也不止于此,您知道的。”

他所说的是事实,但千音诚所要的,只有一个态度而已。

“呵!既如此,你便该自称儿臣。”千音诚说道。

千音诚霸气十足,岁月似乎对这个男人格外偏爱,拿走了他的青春年少和风华意气,留给他的却是沉稳的个性和老道的经验还有无人能及的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

反观楚清风,他的态度不卑不亢,目光坚定,忽略掉千音诚所有的威压。况且,他本就不用对人间任何一个帝王低声下气的讨好。

出乎千音诚的预料,楚清风的外貌和言行都比千音诚原本以为的要强势,同为男人,千音诚也不得不说楚清风硬朗的五官好看得过分了些,甚至锐利得几乎刺眼。不过这倒是和他本人所表现出来的气势相得益彰,他竟然敢将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杀伐果决的强硬气势带上朝堂,正面撞上一国之君!

对于大多数的上位者来说,楚清风这样算是在无形中的挑衅,可谓是大不敬。

但总有一些人,他们有容人之量,能看到楚清风高傲的外表下潜藏的巨大的能量,和他火热的一颗心,比如曾经的袁世武,亦或者现在的千音诚。

楚清风这般姿态,正中千音诚的下怀,虽然手段还嫩了些,但心思正,又胸怀傥荡,更重要的是他在乎羽溪,有这些就足够了。

楚清风预感此话一出,便是千音诚的态度松动了,愿意接纳他了。

“你的本事朕心里明白,但到了东临,得照东临的规矩办事,朕先安排你到玄德麾下,八品的步兵校尉,官小,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待到了战时,便是你的天地!”千音诚早就做好了打算。

楚清风沉吟片刻,便跪下行了大礼,道:“谢父皇恩典,儿臣知晓了。”

能继续待在军营里,已经不错了!

——

羽溪从宫里出来,似乎心情不错。

楚清风将千音诚的决定告知羽溪,她也没觉得不好,反正父皇的决定肯定是深思熟虑之后最好的方案,这里是羽溪的安乐窝,她早已习惯于顺从自己的父亲,虽然偶有反抗,可还是顺从的时候多。

羽溪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事实证明父皇总是英明的,可楚清风不喜欢这种状态,好像羽溪身上最灵巧可爱的一部分被她的父亲拿走了。

“走吧!楚清风,回去看看我们的新家是什么样子的,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羽溪一手拉着楚清风走得飞快,恨不能飞起来。

楚清风莞尔,有意逗她:“怎么还连名带姓的,叫夫君!”

羽溪闻言顿住,好心情不翼而飞,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反倒叫楚清风摸不着头脑,他不是第一次这样,羽溪以前会顺着玩笑话往下接,今天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很在意这个称呼?”

羽溪抬头,脸上写满了犹豫纠结等不常见的情绪,楚清风甚至从中捕捉到一丝愧疚,他顿时有些心慌,急忙解释:“溪儿,这只是个玩笑,我偶尔发作的恶趣味,你我之间不讲究这些,我从未将你视作我的附属品。”

羽溪的情绪并未因此而好转,反而好像更加低落,她咬唇,声音几近含糊不清:“可是……在世人眼里,你即将成为我的附属品,你不是甘心庸碌的男人,不但自大,占有欲还强,我最怕的就是你会接受不了这些,尤其这都是因为我!”

羽溪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都带上了哭腔。

楚清风见状一阵心疼,将羽溪拉近怀里好生安慰。

心想溪儿现在越来越娇气了,这都是什么还没影的事情,现在就开始担心了,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至于想不开到把自身的际遇怪罪到妻子身上?

这就是一个无解的结,怨不得羽溪胡思乱想,眼下的情形,和当年的盛樱何其相似,盛樱当时的苦楚的表情不停地在羽溪眼前回闪,时刻提醒着她拥有一个怎么清晰可见的悲剧的未来。尤其楚清风又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什么苦都往自己身上压。

羽溪想,楚清风对她的爱怕是唯一乐观的情况了,希望这会让他们的生活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