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鹰与狼的对视。
无言间,两人已经过了招,分了胜负。
最终,喻泰鸿轻笑一声,“你还是感觉到了。
我知道,这件事情,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你。
你是我一手提拔,也是最了解我的。
你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想在背后找出证据吧?
怎么样?找到了吗?”
闻言,聂泊立时红了眼眶,有些激动地站起身,“你怎么可以!
他们都是为诛魔会立下过功劳的忠正之人!
诛魔会是除魔会,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藏污纳垢的黑暗之所!
他们做错了什么?虹玉又做错了什么?”
说着,聂泊又摇摇头,似乎大受打击,“我一直都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我最敬爱的会长,居然会与邪魔勾结,伤害自己人。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聂泊的质问回荡在牢房里,有辛酸,有挣扎,也有莫名的悲凉。
“为什么?”
喻泰鸿慢慢站起身,脸色变地严肃起来,“我们喻家两代十数条性命,全都成了诛魔会的忠烈。
他们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有那留在书本里冷冰冰的文字。
如果一切有尽头,那他们的牺牲还是值得的。
可是没有,可是没有!
聂泊,你知道那种绝望吗?
你明白那种绝望吗?
我的妻子,我最心爱的女儿,她们一心为了诛魔会,却全都离我而去。
而我呢?你看看……”
喻泰鸿指着自己的半头白发,“未老先衰,成天忙于跟次天魔周旋。
还要安稳会内不安的人心。
谁都可以愤恨,谁都可以没有分寸,但唯独我喻泰鸿不可以!
聂泊啊,魔仆斩不尽的,次天魔不会消失的。
诛魔会就快要完了!
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爱人,我们所有所有牺牲的一切,都会付诸流水,都会成为他们眼中的笑话!
我受够了!
我已经唤不回我在乎的人,但我也不想再为了这个遥遥无边,甚至永远都不可能再实现的空幻去冒险,去付出了。”
顿了顿,喻泰鸿的语气放缓,眼中闪出有些兴奋的光芒,“聂泊,你知道吗?
当我最绝望的时候,希望也出现了。
永生,只有永生,我们才能完成毕生都无法实现的愿望。
次天魔可以活数百年、千年,我们人族为什么不可以呢?
这从一开始就不公平,现在我们有了公平的方法,为什么不去实现它呢?
哪怕是牺牲一点点,改变一点点,又有什么关系?”
“人族与魔仆的结合吗?”
“被人操控的傀儡菌吗?”
聂泊看着喻泰鸿有些偏执,甚至病态的表情,摇了摇头,“喻泰鸿,你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