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外,浩荡的一支队伍正在等候。
吕磐下了马车,来到一位素衣少年面前行礼,“臣下来迟,太子见谅。”
太子子车颖?
梁丘烟不由朝这名容貌与打扮都不太惊人的少年望去。
眉清目秀,一脸斯文。
穿着朴素,一眼看去,更像是寻常清简官家的少年郎。
既没有圣上子车汾的威武霸气,也没有皇后郎月的端肃。
子车颖双手搀起吕磐,面含可人的微笑,“国师言重,时辰还早。”
“太子仁厚,只怕有些人更加肆无忌惮。”
一道嘲讽的女声响起。
梁丘烟朝出声的人看去,顿时一惊,竟是那晚在天星宫天象殿里见到的那个黑裙中年女人!
她居然也来了!
吕磐拱手,“魏法师也来了。”
魏姓女人礼都不回,一甩拂尘朝队伍前方走去,“从这里到离山还有些距离,祭祀的时辰可不能错过了。”
好嚣张啊。
梁丘烟心里暗道。
吕磐是圣上子车汾的亲信,这位魏姓法师都一点情面也不给。
到底什么来路?
这时,又一个身影冒了出来,直朝吕磐作揖,“吕国师安好啊,在下雷浦,初入天星宫。
这次也在随行之列,一路还望国师提携。”
梁丘烟的眼皮跳了跳,眼前这个雷浦可不就是那晚跟魏姓女人争执的烂衣老头么?
看他对吕磐这么谄媚,看来也是个圆滑的主。
吕磐回礼,“相互照看。”
太子子车颖笑道:“既然人齐,我们就出发吧。”
一行人正要各自上车,忽听队伍后面传来疾驰的马蹄声。
众人不由回头望去,只见几个身影昂扬而来。
等到马停下,为首的身影落了马,众人都是一阵惊异。
“薄丞相!”
太子子车颖十分意外,赶紧上前行礼。
“殿下。”
丞相薄翰知正色行礼,“臣已向圣上请旨,此次离山祭祀,臣会陪伴在殿下身侧。”
闻言,众人更是私语不断。
“丞相不是一向不亲太子的吗?”
“都说离山行可能会有意外发生,薄丞相居然请旨陪同。”
“实在是想不到啊……”
梁丘烟将众人的议论听在耳里,也不由好奇地看向薄翰知。
上次同乐楼宴会上,她可亲眼目睹薄翰知对吕磐不屑的眼神的。
这时,吕磐上前同薄翰知行礼。
薄翰知一脸高冷,“我这次跟随太子,既是为了祭祀之事,也是为了防止小人作乱。
有些人就喜欢妖言惑众,故弄玄虚。
最好不要被我抓到把柄!”
说完,薄翰知引着太子子车颖上车,队伍起行。
梁丘烟上前搀了吕磐转身,有些兴灾乐祸地道:“大人啊,有些人呢就是看不惯你,你也不必把脸凑上去挨打了。
这事以后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有失大人你的身份啊。”
吕磐侧头看一眼梁丘烟,似笑非笑,“我让人踩,婉婉看上去很高兴?”
“怎么会。”梁丘烟眨了眨眼,“大人请上车。”
“轰隆—”
天上忽然响起了炸雷,远处有厚积的乌云正朝离山方向涌去。
不会这么邪门吧。
梁丘烟心有不安地跟着吕磐钻进了车厢。
刚坐下,吕磐出声,“怎么,害怕了?”
“谈不上。”梁丘烟一脸倔强地道:“也不知道是谁选的日子,挑地可真好。
我听说去离山得七拐八绕,万一下起大雨来,只怕行程都得耽搁。
对了,刚刚那个魏法师是什么来历?
看她挺厉害的样子。”
吕磐回答,“她叫魏无华,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到天星宫已经有七八年了。
最为人所知的,就是当年圣上微服,路遇魔仆,这个魏无华出手救下了圣上。
天星宫这几年扩展了很多,包括水星宫里新立下的风水阵,都是由这个魏无华主张的。
哦,虽然飞燕山琉璃塔的事,她不怎么出面,但这件事情多半也跟她脱不开关系。”
“你都知道。”梁丘烟惊讶,“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重点调查这个魏无华?”
“你怎么知道没有?”吕磐回答,“东青时常去天星宫打探她的事情。
不过这半年以来,她一直循规蹈矩,除了飞燕山的事情外,并没有太多可疑之处。
即便是飞燕山,她也没有沾手太多。
更何况,这半年以来,圣上对她也似冷落了不少,根本没什么可查的。”
“我现在更好奇……”梁丘烟盯着吕磐,“大人究竟同圣上说了什么,圣上居然会将大人的地位置于天星宫之上?
在薄丞相眼中,大人似乎都成了祸国的妖孽了。”
“没什么。”吕磐道:“只是同圣上说了一些真相而已。”
梁丘烟正想问什么,马车外壁忽然“嗒嗒嗒”地响了起来。
竟是落下了倾盆大雨。
突如其来的大雨,也阻挡了浩荡队伍的进程。
毕竟乘车的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步行,还举着仪仗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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