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前,陈晓脸色铁青的端详着自己的尊容。
五官俊朗,皮肤白皙,头顶缠绕了一圈厚厚的白色纱布,左耳上方的部位隐隐印出红色的血迹。
悲剧发生在昨天,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陈晓如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前往北阳山采集植物标本。
走在人迹罕至、林木茂盛的丛林间,远离喧嚣的陈晓心灵一片宁静。
直到某一刻,陈晓看到了一个躺倒在地,看上去奄奄一息的银发老人。老人身上穿的运动装和旅行包都是名牌,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像是一个学者的样子。
陈晓赶忙走到近前,想看看老者是否犯了急病,北阳山的海拔虽然只有一千三百多米,但对一个老人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就见那个老人一把拉住了陈晓的手腕,艰难的从干涩的嘴唇里挤出了一句话:“水,我要水。”
扭头看了看老人背后旅行包侧袋里一瓶矿泉水,陈晓很奇怪,这个老人的手明明很有力气,难道他不会自己拧开瓶盖,然后把瓶口对着嘴,将水倒进去吗?
不过情况危急,陈晓平日里也是一个乐意助人的大好少年,自然不会仔细考虑这些细节。
也许,老人是懒病发作,不乐意自己喝水,非要人喂呢?陈晓在心中给对方找着理由。
陈晓拿出自己旅行包中的一瓶矿泉水,给对方灌了几口之后,老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红润起来。
“少年,你看,你背后有飞碟!”老人眼睛一瞪,指着陈晓身后道,声音显得中气十足。
陈晓奇怪的回头看去,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老人趁他回头,变戏法似的,手中举起了一块砂锅大的......板砖,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事后,陈晓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三千铜元,才在医署将脑袋上的伤口处理完毕。
同时,陈晓心里也非常害怕,因为最近经常听说惠阳路上,有不正经的老头出没,专挑美少年下手。
于是,他又在医署做了一次全身的检查,再三确认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回到出租屋,陈晓才发现,他的上衣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种子。
从镜子前转过身来,坐在书桌前有些狭小的木椅上,陈晓打开台灯,目光凝聚在了放置在桌面上的一颗种子上。
灰褐色的表皮,正方体的形状,约莫是一个小拇指的大小。
这真的是一颗种子吗?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像骰子?
看着种子,陈晓陷入了沉思之中。
陈晓租住的房间,是三室一厅中带阳台的那一个大间,这其中,他的生活用具只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一。
而其余的地方,则靠墙摆着一圈高高的三层铁架子,上面放置着上百盆品种各异的花花草草。
与其说,这是一个人的居所,不如说是花草的世界。
在陈晓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他对于母亲这个字眼一直没有很清晰的形象。
后来,无意中看到母亲生前的笔记,陈晓才知道,母亲生前原来是一个植物学家。
笔记中,字里行间都展现了一个女性对生命的尊重,和对花草的喜爱。
也许是想要更多的了解母亲曾经探索过的植物世界,也许是想怀念一些无法挽回的感情。
陈晓从八岁起就开始养花,整个人显得沉默寡言,空闲时间很少外出,总是整天整天地呆看着花草。
八年过去了,陈晓见过的花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种子。
苦思良久,一道灵光从陈晓的脑海里闪过。
想要知道这是什么植物的种子,把它种出来不就清楚了吗?
房间里就有现成的花盆和营养土,平时陈晓从野外挖掘回来的花草都可以在第一时间移栽。
陈晓站起身,来到铁架前,踮起脚尖,伸手去够放置在顶端的陶瓷盆。
刚过十六岁的他身高刚好一米七,不垫椅子的话,刚好能够碰到花盆的边缘。
其实陈晓一直都体弱多病,体育课八百米测试的时候,他总是和女同学一起跑,还经常吊车尾。
此刻他想道:“一个花盆顶多两斤重,难道我堂堂七尺男儿,连两斤重的东西都举不起来吗?”
下一秒,花盆从陈晓的指尖划过,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发出了美妙的脆响。
一定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一定是!
陈晓默默的蹲了下去,缓缓的捡起摔破一道口子的陶瓷盆。
还好,不影响使用,眼下资金紧张,能省则省。
陈晓先在花盆的底部铺上一层细碎的砂石,再撒上一层木屑,最后才覆盖上厚厚一层营养土。
花草的种子一定不能埋的太深,厚土会阻碍呼吸作用,也不能埋的太浅,否则无法满足发芽的条件。
陈晓的神情变得专注无比,双手轻轻的按压着花盆的中间部位,使得中间出现了一处半球形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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