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羽的所作所为,蔓延的痛楚开始在她心中肆虐……
看见她拉紧了衣襟,往后闪躲,他微微不解:“怎么了?”
“别看我,丑。”
“怎么会?以前看过多少次了。”他冰棱般的灰。眼睛里有温存的暖意。
“怀孕的样子很吓人,你别看。我不洗了,把衣服换了就行了,你转过身去,衣服给我。”她抿紧了嘴唇,倔强地往后退,紧紧抓着衣襟。
他浅浅地笑了,“要做母亲的女人是最美的,怎么会丑?我不会被吓到,因为这是我的妻子和儿子。”
他的浅笑带着柔情也带着霸道,他的手势带着温存也带着强劲,上前搂过她,不由分说地替她解开长袍。
慢慢地,露出了她那巨大的绷得圆滚滚的肚子。
她难为情而又羞涩地捂住了脸。
而他,低头静静地看着,手轻轻抚上去,不敢相信这生命的奇迹。
自己当年也是这样被娘亲孕育出来的吧?
娘亲……
可怜的娘亲,被多少男人糟蹋,却从来没被人真心地爱过。
他要好好地待这个女人,要好好地待这个孩子,做个好父亲。
他将她抱起来,抱到浴桶边缘时,说:“你试试水温如何?”
她这才缓缓放开掩面的手,美艳的脸被一片霞。笼罩。
他从没见过这个冷硬的女人,露出这样羞涩的表情,就算是第一次迫令她承欢于他的那晚,她都没有这样的表情。
他的心里漾开一片无边的。。。
“刚好。”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将她轻轻放进浴桶,拿起毛巾替她擦拭身子。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她咬着下唇,带着倔强,蹙眉说道。
他根本不理会她,只轻轻地替她擦洗着。擦过她胸前那一大块烙铁的伤疤时,他想起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当众扯开衣襟,露出那块金项饰的情景。
他记得,当时易羽在一步一步试图靠近她,“你给朕,朕来拿给他。”
“站住!你别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就再次击打肚子,听见没有!”舒雅厉喊,“让韶云过来,我要再看看他!”
让韶云过来,我要再看看他。
那一刻,听到这句话,他的震撼,感动,凄楚……
或许就是那一刻,他决定带她一起走。这一生,除了娘亲,从来没人真心待过他。
妻子沈如湄从一嫁给他,就对他充满了不屑与厌恶。那个出生于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从一开始,就与他格格不入。
嫡母郭夫人虽然从他十岁丧母开始,就收养了他。但是,那是因为她本人没有生育能力。而兰敬臣的几个儿子里,只有他是丧母了,也只有他,武功最好,能力最强。
他和郭夫人,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并无半分母子情。
和父亲,就更谈不上了。在父亲眼里,自己一直都是贱奴的儿子。后来,是姑母兰贵妃大力提挈,父亲才开始对他慢慢地倚重。
那一刻,当他看见她为了救他,可以与夫君决裂,可以放弃肚子里的孩子。他就决定不放开这个女人了。
替她解开高耸的发髻,她那一头浓密如海藻的秀发全部散落于水中,被水波荡漾开去,宛如开了满满一水的墨莲。
他忽然自后面将她紧紧拥抱,脸埋进她的颈窝温柔而又疯狂地蹭着,轻柔而热烈的。。落在她的耳垂,脖颈和肩头。
“舒雅……嫁给我吧……回到大漠,我们就成亲,好吗?”
蒸腾的热气里,他倏然对她说出这样动人的话语。她知道他说的那天夜里,是指她嫁给易羽的前一晚。作为迎亲使者的他,一直到她大婚前夜,还在使馆里与她行云布雨。
那时,她心心念念只想复仇,即使他留她,她又怎么会答应?
可是那时,他心心念念只想做权臣,他又怎么会留她?
原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却从什么时候开始,彼此都已经深陷至此?
“可是,毕竟你当时没有开口留我啊,韶云……”
“那么,舒雅,现在你答应吗?”
“韶云……”
她喃喃地低唤他,而他几乎立刻就睁开眼睛,担心地看向她:“嗯?你在叫我?”
她捧着大肚子,背靠着床里边的墙,面向他,柔柔地笑了,“我在想……成婚以后,我们就在大漠过着牧马放羊的生活,再也不卷入争权夺利当中了……”
冷灰。的眼底漫开淡淡的温柔,隔着氤氲的水雾,默默地看着她沉浸在憧憬中的娇美容颜。
他经常看见的,都是她凌厉狠辣的神。,此刻她流露出这样的柔婉与清雅,就显得格外动人。
他将头靠在浴桶边缘,只觉温暖的水波簇拥着自己,柔柔的暖意一直荡漾到身体深处……
牧马放羊,生儿育女,夫妻恩爱……这是他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安宁与幸福。童年时与娘亲住的那间远离兰府主院的破落小屋,蓦然间浮现……
……夏季整晚地被蚊虫叮咬。娘亲去向大娘要草药熏香,表面端庄的大娘总是巧言推脱。去向其她姨娘借,就会遭受一顿冷嘲热讽。冬季,寒风呼呼地从窗缝灌进来,而唯一暖和的被褥,都被娘亲让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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