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随着老爹走进后院中,看到一位年轻人正在摆弄几株野花,好像是什么金贵的宝贝似的。
年轻人身体修长,看似非常的温和,只是瞧他的面相似乎有些眼熟,不过赵德自衬朋友之中没有这种...小白脸。
此人是谁?赵德戒备的将年轻人上下扫视一遍,发现对方没有携带武器,不过他还是小心的挡在老父身前。
手掌按在厚背腰刀的刀柄,身体略微往前倾,确保自己随时可以暴起伤人,他开口道:“你是何人?”
年轻人松开轻握花苞的手,然后摊开手掌,似笑非笑的看着如临大敌的山匪头领。
孤身入虎穴的人是他,手无寸铁的人还是他,也不知对方在害怕什么。
老者恨声说道:“不孝子,这位是李城主啊,还不快把你的破刀收起来。”
赵德瞳孔紧缩,李欢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有诈?他瞥了老父一眼,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冷冷的说道:“李城主,你来我山寨意欲何为?”
他曾见过李欢一面,此时将记忆跟眼前的人对上了号,确实是驰风城的城主。
李欢笑呵呵的说道:“只许胡人做说客,就不许我来招揽吗?”
招揽?赵德脑子有些不够用,且不说双方是有小恩怨的。而且那个上位者,会置自身的危险于不顾,招揽一个仇敌?
老者回身瞪了儿子一眼,然后冲着李欢笑道:“对不住李城主,是我教子无方...”
李欢摆摆手道:“老丈深明大义,我深感佩服,只是我跟赵寨主之间有一些误会,说开了就好。”
老者也是个聪明人,听出来李欢的言下之意,告了一声罪,然后走出后院,说是要置办酒宴。
等老父离开之后,赵德冷眼看着温润的年轻人,皮笑肉不笑道:“早就听闻李城主孤身闯草原的壮举,今日一见果然胆量非凡。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招揽我先说说条件吧?”
“我没有条件,你呢赵寨主?”
赵德越发摸不清对方的底气,沉吟了一会,试探的说道:“首先要保证我们的安全,其次我们还要驻扎在此城,最后粮秣兵甲之类的李城主也要提供一些吧,毕竟谈成以后我也是你的部下。”
赵德说了三个条件,只要对方能满足前两个他就很知足了,后面一个是他加上去试探对方底线的。
李欢笑着说道:“没问题,成为自家人之后,确实要给你们提供粮秣。”
对方答应的如此干脆,反而让赵德心生疑窦,这李城主未免太好说话,这让他非常的不安。
莫非有阴谋?赵德的手又不自觉地放在佩刀上,不是他过于多疑,而是这年头想要活命,说句难听的,亲王老子也不能信。
“李城主不知你还记得张守燕吗?”
他之所以有此一问,又是在试探李欢,看对方到底有没有包藏祸心。
“记得啊,我刚入主驰风城时,他差点破城而入。”
赵德暗道:什么破城而入,根本连城墙都没摸到,就被你的杀的丢盔弃甲,我就没那么窝囊过,张守燕也真是个大草包。
“那不知李城主是否忘了,当时我也被张守燕裹挟着,前去攻打你的城池。”
他看似无意的将刀抽出刀鞘,雪亮的兵刃映照着他布满紧张的脸。
“我当然记得,否则今日就不会过来,赵寨主昔日的风采我是历历在目。”
他感到十分的诧异,当时他并没有做什么出彩的事,只不过跟着大伙一起逃窜。
李欢见他疑惑的样子,微微笑道:“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太大,赵寨主可能都忘了。
我来提醒你一下吧,当日你们逃到咸水之畔,威胁舟子们渡你们过河,其余人过完河杀死舟子,唯独你放过了白发舟子。”
经对方这一提醒,赵德想起来确有此事。他们渡河之后大家伙都认为要杀死舟子,以防追兵乘船杀过来,唯独他看到老舟子满头白发,想起了老父动了恻隐之心,便暗地放了舟子一马。
不成想这件事,竟然会被对方得知,能成为一方小霸主,赵德绝不是傻子。沉默一会他意识到,当时他们逃跑的行踪,根本是在追兵的掌握之中,如果对方真的要永绝后患,那么当时的人谁也跑不掉。
念及此处,赵德不确定的问道:“李城主,既然可以一鼓作气除掉我等,为何当时放我们一马?”
李欢往前走两步,面向北方负手而立,声音平缓的说道:“从驰风城当时的发展角度来看,对你们赶尽杀绝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从长远来看你我皆是燕州人,抗击胡寇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
“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赵德重复了一遍,神情有些低落,握着刀的手缓缓松开,然后又紧紧攥住,随后狠狠的插在土地中。
“李城主真义士也,请受赵某一拜!从今往后,赵某甘为李城主的马前卒,赴汤蹈火!”
李欢连忙上前扶住他,笑着说道:“赵寨主快快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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