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蔼乾说道:“三位要找的那个林冲正在小的手下,当初是从东京发配而来。小的已经安排了他今夜值班看守草料场,那里晚上没有半个人,动手有些动静也没什么问题!”
高伯年心里震惊,难道真的要发生风雪山神庙的情节了?
这天气,还有这安排的地点……
“这也太巧合了吧?”高伯年咂舌。
高伯年不着痕迹的一个眼色过去,高富安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一两的银元宝扔给了尤蔼乾,嘴里淡淡道:“好好办事,答应你的好处不会少的!”
尤蔼乾看到银元宝,顿时眉开眼笑,对三人的态度也更好了,赶紧道:“三位大人稍坐,小人这就去多打两壶酒,弄几个小菜回来!”
……
下午时分,一个头戴范阳帽,一声普通士兵装束的清瘦汉子,扛着一杆枣木枪走想草料场。
他一路慢慢的走着,枪头的红缨,迎着山沟里的冷风飘飞,让人有些身不由己的感觉。
寒风带起他散乱的头发,飘在脑后,显得有些飘逸,但更显的身形单薄。
但是若是从正面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脸上正满脸愤怒,眼中带着怒火,整个人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
“来了!终于来了!”
“我等了半年,终于来了,那个高衙内竟然说话算数,也好,先杀了这个猪狗不如的陆谦再说,若不是他,我林冲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汉子赫然就是此刻的林冲,一身破棉袄裹在身上,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就算是熟人也不一定了马上一眼认出来,完全没有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教头模样。
草料场,堆放着几百个存放马料的草垛子,每天交接都要点数,若是有损失,便会以军法处置。
当然,一般没人管你。
因为清闲,也没油水,也没人愿意来,林冲也不愿意来,但此前的老军“请假”了,他就来了这里。
林冲当然知道老军为什么“请假”,他已经得到了禀报,因为高衙内带着陆谦来了!
林冲走近草料场,随便到处转了一圈,他比不是查点什么草料,而是再查看这里的路径,可以从什么地方来人。
草料场中间有一个狭小的茅草屋,林冲直接推门进去,一位穿着军装的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正在烤火,见他进来,抬头一笑:“你是来替换的人吧?”
林冲微微抱拳:“老哥,在下的确是来替换值守的!”
那老头子笑着道:“好,你来了,那我就走了。这里有个酒葫芦,里面还有些酒,也留给你了,晚上喝两口,驱寒!草料就那些,你晚上随意出去看看就成,防止失火!”
老头子叮嘱半天,最终离去。
林冲苦笑,过了今晚上,这里便是是非之地了,希望那个老军直接回乡养老去吧。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一连阴沉了很多天的黑云中终于飘落下来了无数的雪粒,打在地上沙沙作响。
原本夜间名叫的猫头鹰夜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整个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那么一种沙沙声。
陆谦明显有些兴奋了,双眼都开始充血发红。
“衙内,什么时候动手?”陆谦忽然问道。
“高衙内?”听到这个称呼,正在给高伯年倒酒的尤蔼乾手瞬间就抖了一下,酒水洒了出来。
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叫的啊,那必须是高门大户的嫡系子弟才能叫。
而“高”信,在东京最出名的似乎也就一个太尉高俅家了。
想到这里,尤蔼乾顿时看上高伯年的目光都热切起来,这可是一位粗壮的大腿啊,没准可以很快升官发财呢。
高伯年低垂着眼睑,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打瞌睡,但若是真的能看清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里正在冒出两团炙热的火花。
怒火!
高伯年很生气,自己小心告诫过不得暴露他身份的,这个陆谦竟然还是暴露了。
高伯年抬起头的时候,眼中两团火已经消失,转头淡淡道:“等子时动手,夜里没人去那里。”
但他看向高富安的时候,右手做了一个很隐晦的动作,那代表要将这个尤蔼乾也灭口的意思。
高富安当然明白原因,事实上刚才陆谦一说出“衙内”两个字,就代表着尤蔼乾已经是个死人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其实你并没做什么该死的事,但因为你在该死的地方,就要去死。
尤蔼乾毫不自知,心里火热,不住的劝酒,和劝着三人吃菜,岂不知自己正在照顾死神。
等到子时的时候,雪已经从沙子一般的雪粒变成了鹅毛大雪,天地里一片银白,到处一片朦胧。
“走,出发!”
高伯年整理好自己的装束,提着那一根紫铜棍,低声说了一声。
陆谦早已等的不耐烦,提着自己的朴刀就往外走。
至于尤蔼乾,自然是提了自己的一杆铁枪,跟着一起。
草料场,四处静悄悄的,如同没人在这里!
四个人走在风雪里,尤蔼乾前方带路,陆谦走在第二,高伯年第三,高富安最后,雪地上留下了一行脚印,但这么大的雪,估计等明早上,早就被掩盖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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