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实在是一项不得不做却又有些无趣的活动,几人熬得眼皮都打架才终于等到了子时。按照惯例,今夜帝后同寝。
洗漱过后皇后坐在灯下看明日要赐给各府的年礼单子,不防萧奕亭忽然在身边坐下。“你在看什么?”
“妾身第一次操办年礼,担心有错漏的地方,想再看一看。”她耳朵发热,有些不敢看他。
萧奕亭便坐在她身后,就着她的手一页一页的看,忽然笑道“你抖什么,嗯?”
“陛下捉弄人!”大概是被赵璇的话说动,她大着胆子回了一句,说完就紧紧的咬着嘴唇,不敢回头。
身后的沉默让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变凉,果然,他生气了。
正在她后悔不迭,思考着要怎么挽回的时候,他忽然轻声笑了“原来你也会撒娇。”
她难以掩饰自己的诧异,回过头才发现他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她预想中的情形是一个介于生气和不生气之间很微妙的一个情况,可眼前的情形却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陛下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妾身是皇后,皇后该稳重大方。”她小声道。
萧奕亭想了想说“皇后的确应该稳重大方。”
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她请罪,又听见他说“可你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撒娇也没什么奇怪的。”像是怕她不信,还举了个例子“宝华是公主,尊贵无比,她也没少撒娇。”
她下意识的想说着不一样,却忽然觉得不说可能更好。于是点了点头“妾身明白了。”
“太后和宝华都是心高气傲的人,里头有恭嫔和顺嫔,外有大长公主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难为你夹在她们中间受委屈。”他摸了摸她的头“你若有决断不了的事情只管来说,不要自己忍着。”
鼻子一酸,这么多年的委屈在一瞬间涌上心头,她抓着礼单被他拥进怀中轻声安慰。
这一夜总算圆满。
精疲力竭之后她看着他在黑暗中依然明亮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倔强似乎都不必要,若早一些服软,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