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赵璇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告诉天下人她这个丞相比皇帝更加有能力,而且她言行完全不将萧奕亭当做一个需要用谨小慎微去供奉的君主,不止敢于提出自己的看法,即便萧奕亭不满她也能够视若无睹的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完,不论她做的事情最终有多好,都只会让萧奕亭生出不满。
韩朝低声道“赵璇其实并没有坏心。”
“她有没有你又怎么知道?”萧奕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所有人进了这城都会长成一个样子。”满肚子算计,心心念念都是如何攀上更高的地方。赵璇已经位极人臣,再往上便只有一个位置。
萧奕亭定定的看着他“画虎画皮难画骨,你应该好自为之。”
“陛下心意已决吗?”韩朝跟着起身,追了两步,杯中的茶水摇摇晃晃的溅到手背上。
“你呢,你做好决定了吗?”他轻飘飘的反问了一句。
他实在没有办法接话,只能愣愣的看着萧奕亭走出去。手中的茶水已经凉透,他喝了一口,微微苦涩。
宫外如何都是宫外的事情,韩朝一个人走在回翠云轩的路上,谁知却被霍思渊拦了个正着,他身后远远的跟着两个面色为难的宫人,焦急的一直往这边看。
“你应该直接出宫,留在这里不过是让别人为难。”韩朝道。
霍思渊对此嗤之以鼻“看来你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明白啊。”他看着韩朝,正色道“陛下对赵璇起了杀心。”
韩朝默然片刻“你来找我就是想来和我说这些的吗?带着宫里的人来还不如当着陛下的面说。”
“若不是因为你一直留在宫里,我又何必这样。”霍思渊道“你已经休妻,赵璇死后你可以续娶,不会比她更差。”
“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你不过是想让我放弃好趁虚而入罢了。”韩朝道。“当年你做了什么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霍思渊收起脸上的表情“听你的意思,是要和她共进退?”
“你已经娶妻,这么做对得起她吗?”韩朝鄙夷道。
“你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干净,赵璇要是知道你做过什么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看见你!”霍思渊语带威胁的看着他,终于将自己的目的说出“你去换人的时候务必保阿锦一命,否则我就只能去找赵璇叙叙旧了。”
“真没想到霍将军也有这一天。”韩朝冷笑着看他,脸上嘲讽的神色明明白白的挂着,完全不担心他会因此而做出什么事情。
“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霍思渊道“赵璇对你的影响果然很大,你不如想想她知道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依她的性子恐怕会厌恶吧。”
韩朝嘲讽道“我从前竟没看出你还是个小人,不止肖想别人的妻子,还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逼人就范,数年的军营生涯果真让你变成了兵油子,浑身油腻气。”
“那又如何,她若不是嫁了你未必会面对今时今日的局面!”霍思渊发狠道,继而面露轻蔑“你已经休了她这么久,现在却摆出一副自己名正言顺的样子竟也不觉得自己可笑!”
“那又怎么样,总比你现在做什么都觉得被人掣肘强。”韩朝道。“你这些年虽然得了不少美名,不过其中究竟有你多少功劳,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霍思渊整个人都震了一下,难道韩朝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了?语气一下子变得诡异“你这是什么意思?”
“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能瞒多久?”韩朝道。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霍思渊笑得冰冷“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若不能保阿锦,我就会将当年你做过的事情全都告诉赵璇,你觉得到时候她还会这么对你吗?”
韩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不会信你。”
“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即便她现在不信,将来呢?难道她能信你一辈子吗?”霍思渊道。
“你若有胆子不妨试一试,看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说完这句,韩朝便转身离开,脚步有些匆忙,留在原地的霍思渊也收起了脸上的笃定,面色严峻。韩朝果然变了。
书房里的檀香味也不能让韩朝静下心来,他瘫坐在椅子上很久,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寒冷渐渐侵袭全身,手脚冰凉,好像张嘴都能哈出白气。
赵璇正在房中看韩弗思习字,指点着什么地方应该更改。“这个字应该更有笔锋,写得软绵绵的难免失了风骨。”
“什么叫风骨啊?”
“风骨就是有所为有所不为,顺从己心,不为外物更改。”赵璇道。
韩弗思苦恼的用笔戳了戳脑袋“可是爹爹说过刚易折,凡事都要留有余地。”
绿萤闻言立马看向赵璇,却见赵璇神色如常“我说的是做人,爹爹说的做事,和而不同才是君子。”
“可是我是女子啊!”韩弗思道。
赵璇摸了摸她的头“身为女子也可以像君子一样受世人敬仰,做能够千秋万代留名的事情。若没有本事,即便是男子也一样无用,即便身为女子,若有才能也不必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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