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不会再有人来这里了，会是谁？
他又看向其他的坟头，发现只有这一个坟前的贡品被换过。
他忽然想起惠妃宫中的火。
惠妃刚被处死，就有人来他母亲坟前看过——看上去好像是在帮他一样，也难怪夜辞会觉得火是他放的。
随之又否决。
惠妃死便死了，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帮助。甚至因为惠妃私通侍卫，皇帝对他这个寄养在惠妃名下的儿子更不满意了。
赫连祁月在妃冢呆坐了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开。
他不再想这些事。
没有意义。
他的身体也不容许他太多的情绪波动。
可十一年后的现在，祁风告诉他，那场火是姜禾放的。
十一年前，姜禾离开疆南神域，不远千里去了一趟帝京，潜入皇宫后往惠妃宫中放了一把火，让皇帝发现了惠妃和侍卫的奸情。
未免太大动干戈了。
还有两年前，他想让襄婆子把他的灵根移给姜禾的时候，接襄婆子进京的另一股势力，是不是就是姜禾？
那时候姜禾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襄婆子救他吗？
襄婆子不会救一个姓赫连的，姜禾不可能不知道。她和襄婆子是不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明明被阮荒收做义女，明明很小很小就开始跑商，挣得钱一点也不比他赫连祁月少，却仍旧过得紧巴巴的，是伪装的太好，还是真的另有隐情？
姜禾身上有很多不寻常的东西，连祁风都能看出来，每次提议仔细查一下，都被他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最开始从百将城回来是没必要，后来是没意义。
没必要是他不需要知道姜禾身上有什么秘密，没意义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打算放手了，知道也没什么意义。
时间回到多年前，他似梦非梦间，姜禾坐在他床边的低声呓语。
——“不管怎么样，苟富贵勿相忘，将来混得好了记得来包养我。我也花不了太多，把我当成猪养就可以了。”
——“如果我混得好的话，一定会带着世界上最好的大夫回来为你治病的。”
他听见了。
他答应了。
可那时候姜禾还太小了，能记得什么呢。
他以为做到的只会有自己而已。
可是，如果姜禾也做到了呢？
在被阮荒收为义女后，自觉已经算“混得好”的姜禾，便开始履行承诺去找世界上最好的大夫了。
可这个大夫住在疆南神域，没有这个大夫的同意，谁都进不去。
还好这个大夫有两个师兄，住在鬼蜮。
赫连祁月猛的抬头，看向祁风，声音有些发抖，“去查，姜禾这些年挣的钱都用在了哪里。”
“是！”
最了解这些事情的齐宴清，阮荒，襄婆子偏偏都不在。
管他什么真相，他不想等了。
赫连祁月咳嗽几声，忽然喊她的名字：“姜禾。”
姜禾愣愣的抬头，眼神依旧呆滞。
“你想吃我做的鱼么？”
懵懂无知的少女眼眸亮了一下，不断点头。
赫连祁月走近，缓缓蹲下，与她平视，眼中带了些蛊惑，嘴角微弯，低着嗓音问：“那你想以后天天吃我做的鱼么？”
问题有些难懂，姜禾疑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有点高兴，重重点头。
点头还不够似的，喉间也溢出一声沙哑的嗯。
“也不是不行。”
“……”
“那你得，”赫连祁月轻笑。
“得嫁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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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