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河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所以,她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程易北的?”
夏至摇了摇头,“罗彩凤心思很深,我暂时看不出她哪个表情是真,哪个表情是假,我建议除了查程易北,罗彩凤的情况也查一下。”
几人打算离开罗氏心理诊所时,夏至又看到了墙上那幅服装设计图,不禁拉住了在她面前走过的一个护士道:“我想问一下,你们诊所里为什么要挂一幅服装设计图?”
护士看了那幅图一眼。
“我听说,这是院长过世了的女儿画的,院长女儿以前是华国京城美院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可惜十年前就死了,据说这套礼服是专门为了她妈妈四十岁生日设计的,唉,也是可怜。”
夏至微微一愣。
就在这时,郑成河的手机忽地铃声大响,郑成河接起,刚说了两句,一双气势凌厉的眸子便猛地睁大,厉声道:“你确定?!”
随即,挂了手机,转向林晃低吼,“让曹严五分钟内给我程易北的所有资料,发动全市警力,找出程易北所在的位置!”
林晃一脸惊讶,郑成河有些不耐烦地道:“刚刚叶豪生醒过来了五分钟,姜成把程易北的照片给他看了,叶豪生情绪很激动,说放火的人就是他!”
姜成就是被派到医院里观察叶豪生情况的警员。
这样一来,这起连环纵火案的凶手总算是找到了!
林晃有些激动,连忙道:“是!”
就立刻掏出手机打给曹严。
夏至却激动不起来,她总觉得,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有什么事情,他们还没有弄清。
……
很快,他们就在程易北租的房子里找到了他,把他带回了警局。
据去抓人的刑警说,程易北见到他们时,情绪很不稳定,打伤了其中一个刑警,被抓起来后,还一直尝试挣脱逃跑,瞪着他们龇牙咧嘴的,表情动作像极了野外没被驯化的野兽。
根据他的资料,他十五岁时,父母就去世了,死于一场大火,随后他就住进了孤儿院。
耐人寻味的是,据他家的邻居说,他父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好赌,一个酗酒,两个人从来不管孩子。
他妈妈没钱赌博了就拿程易北出气,打打骂骂是常事,他爸平时还是好的,可惜一喝醉就六亲不认,有一次把程易北打得昏迷不醒,足足三天才算缓过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十五岁上了初中,有一天深夜,他家着火了,他父母都死在了火海里,而他那晚因为去了朋友家住,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这之后,他一直一个人生活,读完高中后,就去了安城一家家具加工厂当了木工。
夏至他们回到警署时,程易北已经被抓回来了。
他们一直走到了审讯间外头,透过审讯间的单向玻璃,夏至终于看清了程易北的模样。
这是一个身材高瘦、但其貌不扬的男子,脸上的表情是带着一丝呆滞的麻木。
他一直仰头看着天花板,眼中没有半分神采,一张嘴还一直微小地动着,仿佛在说什么。
仿佛磕了药的瘾君子,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不适感。
林晃眉头紧皱,“看着就神经兮兮的。夏至,你说他爸妈的死,会不会就是他搞的鬼?”
“有可能,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相信,火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能净化一切有罪之人,这也许是他犯下这次案子的根源。可是……”
夏至沉声道:“天底下背负罪孽的人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选择的都是没有道德底线的律师?从他的成长经历看,他没有选择这样的目标的理由。
我怀疑,选择目标的人不是他。”
其他人都不禁讶异地看着她,郑成河很快反应过来。
“你想说,选择目标的人,很可能是罗彩凤,是罗彩凤利用了他小时候的经历,引导他去把她选择的目标杀死?”
林晃沉吟了一会儿,道:“也不无可能,从程易北的就诊记录看,罗彩凤一直是他的心理医生,罗彩凤自己也说,程易北很依赖她,可是……”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没有证据的话,也不可能把罗彩凤抓拿归案。”陈瑛冷声道:“这种引导人犯罪的案子,以前也有过,但几乎都是凶手被抓后,主动供出来的。
以程易北和罗彩凤的关系,还有他目前的精神状况,他不一定会愿意指认罗彩凤。”
夏至脸色微沉。
不禁如此,罗彩凤今天的态度也很奇怪。
她到底想他们发现程易北,还是不想?
她还隐瞒了什么?
就在这时,林晃走前一步,几乎贴着单边玻璃道:“从刚才我就很在意了,程易北一直在说什么?”
“哈,刚巧我学过几天唇语,我来看看。”
重案组另一个叫郭伟杰的警员也走了上去,眯着眼边看边道:“他说——他跟愚蠢的神不同,他会净化世间一切罪恶,所有人都逃不掉,火会烧光一切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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