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东区,刘府。
刘鸿襄捋须看着孙子作的诗赋,喜不自胜:“在御前施展才华,机会难得,你已通背资治通鉴了吧?”
“大父,我已在诵读四书了。”青裳童子稚嫩的声音道。
刘鸿襄垂头苦思,御前校验是识字,如何在陛下面前争取到背诵资治通鉴,露露脸?
“哎呀,真是愁死老夫了,早知就让严成锦改为诵读。”
下人见老爷自言自语,抓耳挠腮,不敢打扰。
管家快步走进来:“老爷,湛先生来了。”
刘鸿襄双眸放光,站起身来相迎:“湛先生,我孙儿要在御前校验识字,有劳你了。”
湛若水,是南京国子监有名地大才子。
还未成为大儒,名气就已在两京的读书人中传开。
他有个冠绝天下的大儒师傅,陈献章,此人被称为继朱子之后,举世罕见的儒学高人。
湛若水微微躬身:“见过刘大人,不知刘大人请学生来?”
“教本官的孙子,十日后,在陛下面前校验,需你进宫一趟。”
言外之意,你也有瞻仰陛下的机会,好好把握。
……
费府,
费宏差点气炸了,头上一片青青草原。
这是什么学生,将尿撒在他心爱的砚台里,求夫人抱抱,手还到处乱摸。
严成锦满脑黑线,这是大明版蜡笔小芯?
有其大父,必有其孙啊,八岁是刚懂事的年纪,耳濡目染,沾染了不良的习气。
费宏不耻怒道:“严大人,这孩童一刻也安静不得,长大定是寻花问柳的人,你送回去吧。”
若非知道这娃娃,是刑部主簿胡恭的儿子,他早已痛揍一顿了。
严成锦思索片刻,吩咐:“找王守仁来。”
很快,王守仁来到院落中,看向严成锦:“听说老高兄要御前校验,重现秦始皇的功绩?”
“嗯。”严成锦就不打算忽悠王守仁了。
王守仁听闻,严成锦借孙,要御前校对,沉思了两日,这样的功绩,应当由他来实现,一举成圣才对。
可竟被老高兄实现了,惭愧不已。
他看向胡闹,蹲下来:“你大父让你来此,什么也不学?”
胡闹双眸畏缩,仿佛被人看穿了般:“嗯,我大父说,只要不学,我就可以玩一辈子蛐蛐。”
严成锦低头沉思,他早该考虑到了,王守仁却先他一步,嗯,圣人光环果然比主角光环亮一些。
费宏恍然大悟,难怪这孩童一来就胡闹。
王守仁道:“你大父可是刑部主簿胡恭,一个胡子半白的老头?”
“是呀……你怎么知道?”
“他让我告诉你,计划有变,让你学成之后才可回家。”
胡闹大眼睛湿润,委屈的咬着嘴唇,朝孟氏扑去,埋在胸前痛哭。
费宏青筋暴露,气喘如牛,差点手刃了这小王八蛋,往哪儿蹭呢?
“费大人,短短十日,本官身为都御史的颜面,就交给你了,你是本官举荐的第一个人,可不要让本官失望。”严成锦道。
那在下是你的第几次?王守仁面色崩塌。
严成锦回到府中,静等十日后的校验,才过五日,李东阳忍不住好奇,派人来府上请他。
这一次,严成锦没去,即便不去,也知道,李东阳是想打探消息。
毕竟,堪比秦始皇的功绩,只有汉武帝,能重现他的功劳,岂能不动心?
……
李府,
亭榭前,管家快步走进来禀报:“老爷,严大人说什么也不来。”
定是上次骗了他,在这家伙心中失信了,李东阳捋须沉思,转身看向谢迁:“于乔,与我一同去费府?”
“正有此意!”
谢迁也想知道,什么能堪比秦始皇统一文字的伟业?
他们身为阁臣,辅佐陛下多年,竟想不出来,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来到费府,府门紧闭着,门子进去通报后,很快门打开了。
费宏亲自出门相迎接:“下官见过李公,见过谢公。”
李东阳走进府中,问道:“严成锦说,堪比秦始皇功绩是什么?”
费宏把何能叫来,命人准备两副笔墨,对着李东阳和谢迁道:“李公和谢公请在白纸上,随意写一个字,越难越好,下官让他辨认。”
李东阳满脸疑惑,这小厮不是严成锦的长随吗?
“难道,他识遍天下字不成?”
“不,何先生识字不多,只会背严府的家规,和三百千。”费宏受何能指点,故而称何能为先生。
谢迁疑惑了:“那你为何让我等写越难越好?”
费宏微笑道:“李公和谢公尽管写便是。”
何能小心翼翼,站在书案旁,对大官有本能的畏惧,尤其主人不在身边的时候。
李东阳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一个字:鼟
费宏拿起来看向何能:“何先生,这个字念什么?”
“不……不知道。”何能摇头。
只见,费宏在这个字上头,加了几笔,可这几个字,李东阳和谢迁一点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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