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此事可能有些难度。”弥子夏一脸凝重地道:“魏国明面上是我秦国的盟友,姻亲之国,和睦相处,但秦魏两国之间亦是苦大仇深,魏国只是迫于形势倒向秦国。魏王嗣非昏君也,魏国的有识之士不少,不可能想不到,借钱于秦国,此举虽有利可图,然则遗患无穷也。”
听到这话,秦王荡意味深长地看着弥子夏,说道:“这事有难度,更能显出你的能力啊。子夏,寡人相信你一定能办到的!田需已经到魏国任相,其与我秦国亲近,你到大梁之后,当可重金贿赂他,其余魏国重臣,也当贿赂之,缺什么你就跟寡人说。”
“这……”弥子夏的脸上隐有难色。
势利之徒!
秦王荡摇摇头说道:“九卿当中,典客之位一直空着。子夏,只要你能办成此事,寡人可以让你当上典客。”
“臣,谨遵王命!”
对于弥子夏这般作态,秦王荡倒是不会小觑他,或者疏远他,势利之徒,名利之辈,对于国君来说才更好控制。
人无完人,若是麾下的大臣太过完美,一点缺陷都没有,秦王荡反倒是不敢重用他了!
三日后,弥子夏出使魏国。
秦王荡亦是在朝堂上提出将与楚王熊槐在邓地相会,遭到群臣的强烈反对。
邓,是楚国的地盘,接壤汉中,距离秦国的军事重镇丹阳不过一百里,但是秦王荡乃一国之君,骤然亲赴楚地,恐遭不测。秦楚两国的丹阳、蓝田之战过去仅三年,仇恨仍在,万一楚人生了歹心,要刺杀秦王荡或者把他扣下,到时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实,一国之君亲赴他国与他国的君主会盟的事情不胜枚举。别的不说,去年的临晋之会,魏王嗣便是来到秦国的地盘上,与秦王荡相会的。
但情况完全不一样!
秦强魏弱,再加上事情是秦国主导的,故而魏王嗣赶到临晋一会别没什么。而秦楚两国,说不上谁强谁弱,但是在秦国的大臣们看来,秦国是要强楚国一点的,咸阳保卫战的胜利便是明证!
秦王荡去邓地会盟楚王,可谓是给足了后者的面子,但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秦王荡没必要这般委屈自己,委屈秦国。
但秦王荡的想法与群臣截然不同,面子这种东西,丢了就丢了,难道你能死都不吃嗟来之食?
这回的会盟是秦国发起的,但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不一定是秦国!
最终,在秦王荡的力排众议之下,群臣都不得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