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田辟疆一脸不悦地道:“苏秦,你这话就有些危言耸听了吧?秦人能临二周,据九鼎,成就王业,我齐国如何不可?”
苏秦苦笑道:“王上,恕臣说一句大不敬之言,秦国能做到,但是齐国不一定能做到,或者说,齐国兵临雒阳的后果与秦国大为不同。”
“何故?”
“齐带山河,战车万乘,土地膏腴,民殷国富,君强臣明,然则有一点齐国绝对不及秦国!”苏秦沉声道:“雒阳,是周王室的都城,是周天子所在之地。三晋虽窥视而不敢下之,何以也?不外乎忌惮!周天子毕竟是天下共主,即便名不副实,但是谁不敢灭之!一旦谁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则天下共击之!”
“齐国能抵挡天下任何一国,乃至于任意两国的进击,然则大半国家联军相攻,或者天下皆攻之,齐能敌否?”
一听这话,田辟疆的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问道:“苏秦,后果当中这般严重?”
“这是自然。”
“那为何秦人胆敢如此?”
苏秦摇摇头道:“这就是秦国的与众不同之处。王上,秦王欲盟齐伐韩,实乃包藏祸心也。若是臣猜的不错的话,秦王的目的,不外乎‘造势’,秦齐连横,天下无一国能与之匹敌,亦是无一国敢与之匹敌。”
“如此一来,秦国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克宜阳,下三川,而兵临周王畿!而伐韩之齐国,则将和秦国一般,成为众矢之的。当那时,赵王亦或是楚王站出来号召列国合纵伐齐,或伐秦,则当何如?秦有崤函之固,轻易不得下之,而齐国呢?齐国虽有山川要塞,但是在合纵联军的进击之下,不知能抵挡多久?”
田辟疆闻言,不禁汗颜道:“苏秦,若非今日听了你的谏言,寡人险些上了秦人的当!依你看,寡人当如何是好?”
“王上绝不可盟秦,更不可伐韩。盟秦伐韩,无异于助纣为虐!断不可为之。”
“寡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