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弥子夏又道:“据说薛公还在薛邑外放借资(高利贷),以赚取高额的利润。而贷钱者多不能还上利息,最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倘若只是如此,还能说薛公只为沽名钓誉,不善管理。但是薛公在薛邑,德高望重,上下官吏皆为其亲信,私兵甚众,若薛公振臂一呼,即可聚起数万兵马,俨然一个国中之国的存在,齐王焉能不惧?”
闻言,秦王荡不禁眼前一亮。
“子夏,若是真的如你所说的一般,齐王的心中必定是猜忌薛公的。只是这么多年为何迟迟没有对薛公下手,反而委以重任?”
弥子夏含笑道:“王上,依我看齐王不是不想除掉薛公,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者说,不敢除掉薛公。田婴、田文父子皆为齐相,位高权重,权势不小,其门生故吏更是遍及齐国的各个地方,盘根错节,一旦齐王欲灭薛公,则齐国将会元气大伤。再者,就是薛公的名气。”
“薛公之名,天下皆知。列国君王都愿奉薛公为座上宾,天下士子也莫不以成为薛公之门客为荣,沾沾自喜,齐王逐薛公,即逐士,齐王杀薛公,即杀士,恐齐国士子争相离齐,天下士子不复入齐啊!”
听到这话,秦王荡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为人君者,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但是天底下的国家这么多,入仕哪一国不是入仕,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干得不爽,亦或是不想干了,大不了跳槽而已。
在这种形势之下,巨大的名气反而成了田文的保护符,让他不至于被齐王清算,最后抄家灭族,而且谁都不敢杀死他,免得遭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饶是如此,在薛公田文死后,他还是被抄家灭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