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战马,杨琴慢慢查看,突然身后有个微弱的声音道:“娘,娘!”
杨琴忙回身一看,只见一堆死人中,竟然有一只满是血迹的手伸出来摆动,不由一惊,忙将手里长枪插在地上,跑过起蹲下,这才看清楚有个人被那些死人压着,只露出半个脑袋在揉动喊叫。
杨琴忙道:“兄弟,你挺住,我救你出来!”
杨琴费力地搬开那些死人,这才看清楚那人和自己一样大小,大腿受了重伤,上身倒没有伤,但是可能刚才被那些死人压着,一时无法动弹。
杨琴想起自己身上有药,于是道:“兄弟,你忍着,我先给你上药。”
杨琴也不知道那里的勇气,很快取下身上的匕首,在旁边的一个死人身上割下一大块chan衣襟,然后蹲下身子帮那人擦干净伤口血迹,取出药末倒上。
杨琴摆弄了好一会儿,终于帮那人包好伤口,那人感激地对杨琴道:“多谢大哥,你叫什么?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你先扶我起来。”
杨琴忙道:“我叫周青,是今天随朝廷前路先锋王将军来的。”
扶着那人坐起,那人看了一下四周,竟然露出笑脸道:“我以为我要死了,刚才好像看到我娘了。我还活着,真好。对了,朝廷大军到了么?”
杨琴忙道:“没有,还在后面,也许明日或后日就到了。”
那人又道:“你叫周青,真巧,我叫韩青,你帮我取一把长枪过来,我们先回去!”
杨琴忙道:“你能不能走?可以骑马么?”
韩青忙道:“骑马不行了,你拿长枪长刀给我。”
杨琴看了一下四周,见不远处有个长矛,于是起身过去拿来,那人接过,两手抓住长矛,费了好大气力终于站起,杨琴忙道:“我背你过去!”
那人忙道:“不用,我只是腿麻了,先站一会!”
正在这时,只见朱发跑过来喊道:“周青,你怎么了!”
杨琴忙道:“朱大哥,这里有个兄弟受伤了,他不能走!”
朱发策马近前,见一身是血的韩青手抓长矛站着,忙挑下马道:“周青,你牵马,我背他!”
朱发说完,也不等杨琴回答,将手里缰绳递给杨琴,弯腰背上韩青回走。
三人回到营地,朱发将韩青放下躺好,见他虽然一身血迹,但是只有大腿被长矛刺伤,且已经包扎好。眼下军中大夫忙不过来,韩青只能这里先躺着。
杨琴坐下稍歇息了一会,很快有将士过来传话,说这里除了伤者,其他所有人都出去清理战场掩埋死人。
夜幕降临时,杨琴跟着朱发一行也不知道搬了多少死人,感觉一身骨头都要散了,但是因为没有清理完,上面也没有让返回营地的将令。
月亮已经升起,疲惫万分的将士终于回到营地,杨琴突然想起一起来的周本郎,于是问一边的朱发。
朱发难过地告知杨琴,说周本郎已经死了,被敌将砍断了脖子。还告诉杨琴,说王将军带来的四十多人,除了周六郎,还有五个年轻将士战死,十来个负伤。
“周青,我们命大。刚才你没有听说,我们这里的守军三万多人,死亡的将士有七百多人,受伤的更多。从开战到现在,这里已经有近两万兄弟阵亡了。北边云大人的次子带着的三万多兄弟,眼下也不知道伤亡多少。要是我们的大军明日午后能赶到就好了,要不这里我们肯定守不住,听说今天和我们作战的敌军还只是他们的一部分人马。”
朱发一脸担忧地说道。
杨琴听说周本郎竟然死了,不由一惊道:“周大哥战死了?他都不到二十岁。”
朱发叹道:“这有什么法子,本郎都还没有成亲呢,只苦了他母亲了。若没有战事,本郎说年底就成亲的,都已经定亲了,是他的远方表妹。”
杨琴忙道:“我听人说,我朝太祖定下规矩,若是家中独子,可以不抽丁兵役,周大哥不是独子吧?”
朱发道:“本郎有个哥哥,但是小时伤了腿,行走不便,娶的嫂子,是个哑巴。本那个从小跟着父亲学武,五年前他父亲去世,他自己要从军,母亲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杨琴看着一旁已经睡着的韩青道:“我看我们的将士都不错,但是我们人太少了。我虽然第一次来辽东,这里既然是边关重地,怎么只有几万守军?”
旁边一个老将道:“兄弟你们不知道,五年前,驻守这一带三城的官军一直不下十万,但是去年春上,皇上说举朝节俭,又说这里已经十多年没有战事,减了两万将士的军饷。云大人也只能遵照皇上旨意,精减了两万人。谁知道今年就有了战事,前面三个边关重镇已经被他们占了。”
杨琴听了顿时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前面有好几人提着灯笼过来,又有人传话说云大人来了,朱发忙道:“我去告诉云大人,韩青必须送到城里养伤,这里大夫忙不过来。”
不一会儿,云风果然走了过来,蹲下身看了一下韩青的伤口,当即让身边的张年去叫人送韩青回城,又看了一下一个手臂缠着布条的杨琴道:“你也受伤了,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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