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些事，一幕又一幕地闪现在脑海中。九歌眼下，也只能暗自伤心罢了。
正想着那些事之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姐姐。”
声音中略带着些沧桑，已经不再有昔日的光辉可言。
她回头看去，一脸惊诧道：“斯淼？你怎么在这儿？！”
“姐姐，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若是再被他们抓到，一定是必死无疑啊……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命丧黄泉吗……”
斯淼言下之意，是想让九歌给他找一处藏身之处。暂且修养些时日，未来才可东山再起。
可是九歌却道：“如今若让我劝太子殿下，又或是到陛下面前为你求情，那也是万万没有这个可能的了。斯淼，你所犯之事，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你……”
“不，姐姐。我不是要你去劝说他们饶我性命，我是想让你替我找一处容身之所。只要我恢复了元神，妖族就一定能够东山再起。到时候，你有何至于像现在这样苦恼。”
九歌听罢，直摇头，“斯淼，你又在说什么胡话？！现在这个时候，你竟还想着要取代六界之主之位吗？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有这样的念头。难道你忘了，父王当初是怎么死的了？”
斯淼愤愤道：“我一日也没忘！姐姐，父王死在这些神仙手中。而你呢，不也是为了妖族，才不得不嫁给长枫？我们所受的那些屈辱，还有父王的仇，都还没有一样一样地讨回来，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只不过，斯淼不清楚的是，九歌并非被迫嫁给了长枫。她与长枫，恰恰是真心相爱。
至于老妖王，九歌亦是从一开始就清楚地明白，一个人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结什么样的果。既然选择了要与神族对抗到底，就要接受那样的结局。
她本以为，斯淼会想通这一点。这些年来，也一直有意无意地在提点着他。可是，斯淼和老妖王一样，都是一根筋。满脑子都是那些所谓的宏图伟业，从来不曾考虑过后果。
今日这一切，亦是斯淼咎由自取。她哪怕心中再有悲痛与不忍，也只能接受斯淼即将面临的结局。
“斯淼，你跟我去九重天服罪吧。说不定，陛下会开恩，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来世，不要再成为现在这样的自己。否则，你便会像灵惜那样，死后也不得安宁。”九歌劝说道。
“姐姐，我还会有来世吗？只怕，等我一死，他们便要驱散了我的魂魄。哪里还会有什么来世……眼下，我已经没有退路。若你还认我这个弟弟，就赶紧给我找一个栖身之所，好让我恢复元气。”
“你……”九歌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既然你自己不肯去认罪，那我也只好派人将你送去九重天了。”
说着，九歌便要派人将斯淼押送回九重天去。
斯淼见姐姐不为所动，甚至还要把自己交出去。彼时，只觉得心头一凉。
“果然啊……这世上，除了夜宇之外，再没有人会帮着我了……”
他说完这话，飞速地化作黑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