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杉嘴里填满了虾仁烩饭,像极了塞满坚果的花栗鼠,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锵哥,还是你家境好,也不用打工,蓝姐不在你打算在慕尼黑玩几天?可惜我只能晚上下班后找你,白天得给德国佬做牛马。”
董锵锵没好气道:“殷实个屁,我又不是来玩的,我也是打工的好么?”
陆杉奇道:“你也在带团?你团呢?”
“这次没带团,过来参加汽车高峰论坛。”
“这个时间段,你去的该不会是慕尼黑国际会议中心那个吧?”陆杉脸上写满了羡慕,“我八月就听说了,一直想去,但个人买不到票,听说有邀请函才让进,唉,要说还是锵哥你有办法,人不在这儿都能搞到门票,票得不少钱吧?你再哭穷可就没意思了哈。”
“没哭穷,牛人是白总,票是他搞的,我就是打工的。”
“那你是来当……翻译的?翻译收入也可观吧?”
“当不了,就是来学习,见世面。”
“锵哥,我觉得你就是当那个什么同声传译肯定也没问题,等你看完也给我讲讲里面的情况,另外如果再有这种机会,能不能帮我也搞一张(邀请函)?我也想进去学习学习,不是你说的么?我不能光打工,也得多见世面。”
“没问题,下次再有我肯定想着你,不过你不是也说了么?自动化也是汽车的重要领域,所以你一定得好好学,以后我再参加这种活动就不指着老白而是你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酒足饭饱后,陆杉抢着去结账,董锵锵珍惜对方的心意,也就没再客气,陆杉把他借的清代古籍扔给董锵锵,随口问道:“锵哥,那你晚上去蓝姐那儿休息么?”
“我不住她那,一会儿找个三星(旅馆)或者青旅什么的,反正也就一周。”董锵锵边翻看陆杉扔过来的书边应着,这是本类似三言二拍的小说,他对这种东西既无兴趣也没研究过,翻了几页便还给陆杉。
“要我说你也别折腾了,干脆跟我走去我宿舍,我还没聊够呢,”陆杉把打包好的饭盒放到包里,“这些正好晚上咱俩聊饿了再吃。”
董锵锵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麻烦人:“我无所谓,但去了会不会给你找麻烦?像我们那边的宿舍管理员就会盯得很紧,别到时有人说闲话给你找事。”
“放心吧,欧洲同学现在要么回家要么度假,整栋宿舍根本没人。至于宿舍管理员,学期中想找到人都得预约,假期就更别想了。我现在住的临时学生宿舍是个两人间,租我房子的那人回国了,另一间他室友9月都在外面旅游,月底才回来,宿舍里啥都有,咱们正好说说话。再者你从宿舍去会议中心只要倒一次地铁就到了,很方便,宿舍离大学图书馆也近,你要查资料近水楼台。”
陆杉盛情难却,董锵锵也就不再啰嗦,老实跟着陆杉回了宿舍。偌大的学生宿舍区果然如他所说见不到半个人影,停车场空荡荡,楼道里静悄悄,双人宿舍宽敞明亮,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董锵锵注意到,陆杉人胖了不少,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陆杉翻出报纸,果然有特里尔中国周的报道,版面还不少。董锵锵要了份有自己照片的当作纪念,两人继续边吃边喝边聊,陆杉关心更多的还是和学习有关,董锵锵在意的则是他对德国汽车行业的了解。两个男生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陆杉毕竟干了一天活儿,虽然话密却掩盖不住层层叠叠的困意,率先睡去。
董锵锵聊天时的倦意在陆杉睡着后反而消散,他起身继续读路上没看完的资料,心中荡开的是和从前住汉诺威小楼里一样的感觉。
第二天陆杉不用上班窝在宿舍享受难得的懒觉时光,董锵锵做好早餐后带上资料进了慕尼黑工大的图书馆。
泡了一天图书馆后,他总算把助教推荐的重点书目中涉及欧美汇率的内容通读完,又研究了一下午小布什,考虑到今年是小布什总统任期的第三年,如果不出现类似九一一那样的恐怖事件,其推行的相关货币政策至少还能有一年多的延续和稳定,那样的话,年内两种货币的汇率大概率不会出现剧烈波动。
星期一很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