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就在那一瞬间，和不远处的舒敏来了一个对视，她下意识捂住了脖颈间粘着纱布的伤口，可是已经晚了。
舒敏在原地愣了片刻，而后迈着缓慢的步子朝慕愿走去。
“李经理，今天还有点事儿，之后的事情改天再续吧。”女孩儿轻声道，目光只是在李经理身上短暂停留后便撇开，落在了缓缓走来的舒敏身上。
李经理耸肩，看了一眼慕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慕愿的提议。
“愿愿，你脖子上……”舒敏戴着口罩，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闷意。
“没事，就蹭了一下。”慕愿笑得没心没肺，一脸轻松的模样。
落眼于舒敏手中的病历，女孩儿的黛眉小幅度的蹙起：“师傅，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和我说？”
“没什么大毛病，我就是来体检的。”舒敏眼神躲闪，下意识抬手撩了撩鬓角边的碎发，上前几步十分自然的挽上慕愿的手臂，带着她向医院外走。
一股浓厚的药味将慕愿包围，霎时间便冲淡了医院走廊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慕愿停下了脚步，眸光定定的落在了舒敏身上。舒敏本就是江南女子，身材消瘦，只是这一次相见，她看上去比上次更加瘦弱了。
女孩儿瓷白的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了舒敏的衣襟，语气间带着些央求的意味：“师傅，实话告诉我，好吗？”
她好歹叫面前的人儿一声师傅，舒敏撒谎时的小动作她自然也一清二楚。
舒敏见瞒不过她，将医生的话语择轻说了出来：“没什么，就腺癌早期，手术可以治愈的。”
腺癌……
慕愿被这两个字冲昏了头脑，只觉得一时间身体如坠冰窖……
“我已经找好医生了，最近准备商讨手术方案了。”舒敏抬手，拍了拍慕愿的肩头，似安慰一般。
慕愿喉间发紧，霎时间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哪怕知道事情会有转机。
她迎上舒敏的眸光，只觉得百感交集。无助和无奈的交织，伴随着害怕……
“好孩子，相信我。”与慕愿相比，舒敏倒有几分看淡生死的意味。
女孩儿轻叹了一声，眉宇间净是无奈：“我送您回家吧。”
“好。”
——
绕来一大圈后，慕愿这才在下班前赶回颐腾书院。刚下车，便看见一个人直奔她而来。
“愿愿。”季屿北手中拎着两个蛋糕盒包装，迈着阔步走到她身旁，鬓角隐隐沁出些许汗珠。
“记老师，你身体才恢复怎么就到处跑。”慕愿愠怒，但语气间满是担心，“万一又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向谁交代啊……”
就在一个小时前才得知舒敏腺癌早期，季屿北跟她在一起更是伤病不断……
季屿北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一截的女孩儿，心头一阵温软。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什么，知道吗？”他的声线柔和，抬腕将手中的其中一份蛋糕盒递到慕愿面前，“带上去给你同事吧。”
“嗯？”慕愿眸中划过一丝不解，唇瓣微张，“你怎么……”
季屿北身子微微前倾，凑到她耳旁小声道：“有钱，任性。”
慕愿扯了扯唇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季屿北的话。
“这里还有一份，是你的。”季屿北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蛋糕盒，言笑晏晏。
“我一会儿把钱转给你吧。”慕愿拗不过季屿北，只得接下被递到面前的蛋糕盒。
“我不接受金钱，但是我想要物质。”季屿北嘴角噙着一抹暖意，似是还想说些什么。